周六,舒意安難得睡過了頭,昨晚本想用酒精喚醒自己作畫的靈感,沒想到喝得暈頭轉向,别說靈感了,連鬧鐘都忘記了設置,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他三兩下收拾好了自己,到工作室時已經接近十點了。
“喝酒了?”劉元文見他神色有些困倦。
“嗯,昨晚喝多了。”
“我記得你上次說要戒酒來着。”劉元文向他投來戲谑的目光。
其實很多藝術家都會通過喝酒來激發自己的靈感,劉元文也喝,甚至比舒意安喝得更加頻繁,不過他酒量好,很少醉得不省人事。
“慢慢戒嘛,已經喝得比之前少多了。”舒意安将包放到椅子上,給裝着白玫瑰的花瓶裡加了點水,花瓶上方的灰色粘闆上多了兩張便簽紙。
“這麼早就有人來?”他轉頭問劉元文。
“有兩個女學生,來問是不是可以在這裡畫畫。”
“要來嗎?”
[玫瑰心事: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它。]
這是舒意安當時裝修時特别留的一塊地方,來工作室的人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寫下來釘在灰色粘闆上,這時就可以拿走一枝玫瑰。當然,如果實在沒有想寫的,單純喜歡玫瑰的話也可以帶走一枝。
舒意安看着那兩張新釘的便簽紙。
一張上面寫着:最近小組作業搞得頭好痛,世界毀滅吧。
另一張寫着:有點難過,是我第一次鼓起這麼大的勇氣呢。
後面這張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又将前面那半句劃掉了,下面新補上的一句寫着:好佩服自己。
“說是晚上有時間的話就來。”劉元文回道。
舒意安沒來由地覺得很高興,腦中忽然有了畫面,腳步輕快地拿着包進了他的那個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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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多,他仿佛沒有知覺,完全不覺得餓,全神貫注在畫畫上。
劉元文敲了敲他的門:“舒意安,走,吃飯去。”
舒意安糾結着,一邊響起舒芮和陳懷瑾的叮囑,一邊又很想一鼓作氣将這幅畫畫完。看似糾結了很久,其實就過去了幾秒鐘,舒意安拉開門:“去哪兒吃?”
“就附近一家川菜館,我和小希請你吃。”劉元文笑嘻嘻地說。
“小希?她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回來的,我去接的她。”劉元文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指了指台子上的玫瑰花:“給我兩枝呗。”
“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舒意安笑着說。
劉元文挑了六枝看得又大又飽滿的,用旁邊的包花紙認真包了一下。
舒意安打趣道:“不是說隻拿兩枝?”
“我跟你客氣啥。”兩人嘻嘻哈哈出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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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的這家川菜館确實不遠,就走了不到十分鐘,人還挺多,外面都已經坐滿了,劉元文領着他往最裡面走。
“文兒,意安,這裡。”
林希坐在最裡面那個位置朝他們喊道。
“小希,好久不見了。”舒意安和林希抱了抱。
林希的聲音很亮:“好久不見,想死你了。”
劉元文一把将她拉過去,将手中花遞給她,看着生氣,可身後的尾巴卻晃得老快:“诶,你怎麼沒說想我,誰是你男朋友啊。”
林希臉有些紅,靠着劉元文小聲說:“誰送我花誰是呗。”
兩個人膩膩歪歪,旁若無人。舒意安習慣了,低頭看着菜單,點了兩個看起來符合自己口味兒的。
點完了擡起頭問道:“诶,民政局就在附近,我送你們兩個直接去領證好了。”
“這個想法不錯。”
林希回答得幹脆,倒是劉元文沒有接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舒意安直覺有點不妙,趕緊轉了話題,問起林希在自己家那邊的生活。
吃完飯後,劉元文陪着林希去逛街去了,舒意安徑直回了工作室。
下午沒什麼人來,舒意安完成了新畫的一部分,将它挂到了進門靠左的牆壁上等風幹再接着畫。剛挂好,劉元文就像隻沒讨到主人歡心的狗,垂頭喪氣地推門進來。
“怎麼了?”舒意安開口問道。
劉元文搖了搖頭。
“吵架了?”他繼續問。
“沒有,我隻是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劉元文還是開了口:“她說爸媽覺得她年級不小了,想讓她早點結婚。”
“那你呢?”
“我不知道,我想多賺點錢,想讓她以後不用跟着我受苦,所以就一直這麼耗着,我不提結婚,她也從來沒有問過,今天還是你提到這兒了我才意識到一直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可是她愛你你也愛她不就行了?”舒意安聽到自己在問。
劉元文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行,我不行。”
舒意安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明白劉元文和林希之間時間的感情,有又不明白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在這種事情上面糾結。
在他心裡,愛情是永恒的,生于陽光下,而非寒冬。愛情是偉大的,相愛抵萬難,就像舒芮和陳懷瑾,如果一遇到什麼問題就退縮,那算什麼愛。
舒意安組織了半天語言也沒組織好,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算了,以後再說吧。”劉元文去了自己畫畫的地方。
劉元文傍晚就回家了,說是要回去多陪林希一會兒。舒意安在抽屜了拿了個面包,随意應付了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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