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安吃完那袋包子後有些被撐到了,站起來四處走着消消食。
傅予站在不遠處觀察着牆上挂着的那些畫,很是糾結的樣子。
“還沒想好畫什麼啊?”舒意安走過去問。
傅予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你們畫的嗎?”
舒意安說:“這些是我畫的,那邊那些是元文畫的,還有公共畫室那些是有些客人自願留下的。”他邊說邊用手指着解釋。
傅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後開口說道:“你們是怎麼畫出來的?”
舒意安覺得這個問題有點不好解釋,想了一下說:“有些是現場直接畫的,有些是看着照片畫出來的。”
傅予“哦”了聲,提問:“那該怎麼畫?”
舒意安笑出了聲:“放心,我教你。”
兩人進了畫室,傅予一進來就發現這裡有變化。當初挂在門旁的那張藍眼睛變成了一個黑色人影,還沒畫完。
舒意安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這次沒遮掩,解釋道:“這是畫的你,看出來了嗎?”
傅予湊近了些,搖了搖頭:“什麼時候?”
舒意安輕笑:“西方紳士的時候。”
傅予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你想畫什麼?”舒意安問。
“可以畫你嗎?”
“什麼?”舒意安一愣。
“額,不方便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畫什麼。”傅予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唐突,連忙解釋。
“不……不是,可以畫,隻是你沒學過可能會有些難度。”舒意安不知怎麼有些手足無措,話都說不利索,“畫整體可能不太好畫,先學着畫眼睛怎麼樣?”
傅予自然同意。
畫架擺好,兩個人并排挨着坐在一起。舒意安問:“先鋪個背景吧,背景想鋪什麼顔色?”
傅予倏地看過來,直直地和舒意安對視。舒意安眼睛忍不住眨動起來,眼神左右擺動。
“銀色吧。”傅予說。
“因為我的頭發嗎?”
傅予點頭。
“好。”舒意安幫他擠了銀色的顔料出來,“再混點白色好嗎,我頭發的顔色要淺一些。”
“好。”
舒意安遞給了他一支扇形畫筆,慢慢指導對方的落在畫紙上的筆觸。傅予下筆刷得很慢,時不時要停下來看看舒意安的臉色,得到對方的肯定之後才接着畫。
舒意安覺得自己仿佛在帶孩子:“畫得很好,和我下午要帶的那幾個小朋友差不多。”
“嗯?”傅予覺得對方是在嘲笑他。
“在誇你呢,那些小朋友從小就開始學,畫得很好呢,你下午可以看看。”舒意安說。
背景很快就鋪完了,舒意安說:“接下來我們畫眼睛周圍的皮膚。”
舒意安說怎麼畫傅予就怎麼畫。
“現在我們開始畫眼睛的輪廓,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什麼形狀。”舒意安說。
傅予轉過頭來,細細觀察着,過了好一會兒,似乎還覺得觀察得不夠仔細,往前湊近了些。
舒意安頓時被過近的距離亂了心跳,眼睛不自覺地睜大,呼吸也加快:“我還沒有做過模特兒呢。”
“你的眼睛很好看。”傅予突然說。
“啊,謝謝。”舒意安有些紅了臉,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你就按照你看到的畫個大緻的輪廓出來。”
傅予拿着筆,眼神一會兒落在畫上,一會兒落在舒意安的臉上。畫紙上的形狀逐漸完整。
“怎麼像條魚。”舒意安看着畫紙上的圖案。
“是嗎?”傅予欣賞了一下自己畫的畫,“好像真的是。”
傅予看着心情很好,可能是覺得自己畫得還不錯,舒意安接着說:“那我們接着上色吧。”
“我的眼珠是什麼顔色?“舒意安問。
“淺棕色。”傅予立馬回答,又遲疑了一下,“能用金黃色嗎?”
“為什麼?”舒意安疑惑地問。
“你不是說像小魚嗎,金色的會很漂亮。”傅予說。
舒意安笑了起來,并不反對,創作本就是一個随性的,沒有框架的過程,也是一個非常自由和浪漫的過程。
舒意安将顔色調好,引導對方繼續畫。畫室裡隻有兩個人的聲音,有時有風吹過,帶進來窗外濕潤的土壤氣息。
這次用的是丙烯顔料,幹得很快,不像油畫需要等很久。傅予将最後一部分畫完就放下了筆,舒意安又添了些細節,整幅作品終于完成了,仿佛一隻金色的小魚漂浮在銀白色的水面上,雖然有些僵硬,但對于一個沒學過畫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要帶走嗎?”舒意安問。
“就放在你這裡吧。”
“好,你想拿走的話可以随時來取。”
“好。”傅予看了看手表:“到飯點兒了,我請你吃飯吧。”
舒意安這時才意識到時間,突然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收拾好東西:“我中午得回趟家,你跟我回家吃吧。”
兩人打開門,劉元文正指導着公共畫室來畫畫的幾位客人。舒意安瞬間感覺不好意思起來,劉元文竟将工作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都沒喊一聲,自己竟然也沒有出來看一眼。
“元文,還有多久?”舒意安問。
“你們先去吃吧,這邊還有一會兒。”劉元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