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意安轉頭過來，一頭霧水。頭上半紮起的丸子因為動作太大徹底散了下來，橡皮筋勉強挂在頭發上。

舒意安自己沒什麼感覺，仍然睜着亮亮的眼睛示意傅予繼續往下說。

“你頭發。”傅予指了指對方頭發散下來的那個位置，“散了。“

舒意安擡手摸向傅予說的那個位置，沒有準确地抓住要掉落的橡皮筋，反而不小心蹭掉了。舒意安視線往下，看見了落在傅予手心的黑色橡皮筋。

傅予剛才見到橡皮筋落下來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遞還給舒意安，對方的手指拿起橡皮筋時蹭到自己的手心，有些癢，傅予握緊拳頭用指腹壓了壓。

“怎麼掉了。”舒意安将橡皮筋揣進口袋裡，随便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突然想起什麼，抓起一撮自己的頭發問：“傅哥，你覺得我頭發長了嗎？”

傅予看着對方到鎖骨的頭發，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舒意安挑眉等着他說話。

“還行。”傅予不太清楚對方所謂長的标準是什麼，所以選了個折中的回答。

“啊，到底長不長啊？”舒意安笑着問，又不等傅予回答，自顧自地說，“算了，先留着吧。”說完又嘿嘿往酒堆裡湊。

傅予強忍着想開口的沖動，任他去了。

舒意安挑了兩瓶以前喝過覺得不錯的紅酒，在購物車裡扒拉出了一個安全的位置放進去。

”嗯…我看看還差什麼呢？”舒意安看了看購物車裡的菜，突然拍手開口，“對了，還要買辣椒醬和醋。

舒意安扶着推車往調料區走，傅予順着他的力道往前推。

“咳嗯，咳嗯。”舒意安假咳兩聲，表演起來，“傅哥，你認認醋在哪裡，我怎麼看着都像醬油呢。”

傅予失笑，紅了耳朵，無奈地從貨架上拿下來一瓶醋遞給舒意安，“醋。”

舒意安接過，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哥，今晚保證讓你吃着滿意。“他獎勵似的開口。

傅予也跟着笑。

“走吧，結賬去吧。”舒意安把醋塞到購物車裡面還空着的地方。

結賬的時候舒意安将自己拿兩瓶紅酒單拎了出來，忽略傅予不解的目光準備自己單獨去結賬。

傅予向後一步堵住了去路，舒意安一手提着一瓶紅酒頓在原地，和傅予對上視線：“怎麼了？”

“你幹什麼？”傅予看着舒意安懷裡的紅酒，“不喝了嗎？”

“哦哦，不是，這個我自己結賬。”舒意安解釋道，這一瓶酒都能抵購物車裡所有的菜了。

“說好了我來給錢的。”傅予攔住他，伸手将對方手裡的紅酒拿過來，但舒意安沒松手。

“你又不喝酒。”舒意安說，“你給菜的錢就好。”舒意安手用力地提着紅酒瓶，沒讓傅予搶過去。

“沒關系，我來給。”傅予的手握着紅酒瓶瓶身，稍稍使了力。

舒意安微微皺了眉頭，覺得傅予沒有必要為自己根本不喝的酒買單，固執地沒松手。

傅予比舒意安高了半個頭左右，他往下微微彎了腰，看起來像是在握舒意安的手。

兩人就這樣相對而站，舒意安覺得和對方的距離有些近，他又聞到了傅予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舒意安先松了手：“那好吧，你要不要嘗嘗？我挑的這種度數不高。”

“我不喝酒。”傅予搖了搖頭。

這麼堅守原則，舒意安有些好奇：“你從沒喝過嗎？”

“喝過一次。”傅予拿着紅酒去結賬。

“那為什麼沒喝了？”舒意安更好奇了，他跟在身後繼續問。

“覺得太難喝了。”傅予思考了幾秒才回答。

“哦哦。”舒意安還想問他喝的什麼酒，那麼難喝。

“您需要袋子嗎？”結賬處的工作人員打斷他們的對話。

傅予轉過來問他的意見。

“拿一個大的吧。”舒意安說，他平時來超市買東西都會自己帶着口袋，這次臨時決定過來，沒來得及拿上袋子。

出來超市，天色已經暗下來，橘黃色的路燈一個接一個，好像一束又一束的聚光燈。他們兩個走在這一長串聚光燈下。

舒意安怕袋子不結實，于是将兩瓶紅酒抱在懷裡，裝了菜的袋子隻能讓傅予一個人提。

“重嗎？”舒意安轉頭問。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