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靜谧的書房内機械表有規律地轉動着,越轉越快,在夜深人靜地黑夜裡徒留一種緊張感。窗棂外麻雀高飛,翅膀扇動的陰影撒入了陷在月光裡的書房,整個壞境變得詭異又幽靜。
托拜厄斯踢踏着機械腳走了進來,金屬絲磨動拉扯四肢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裡,尤為刺噶難聽。
“主人,五更天了,我們要換油了。”
餘寂旻扯了扯胸|前的領帶,看着面上沒有表情的玩|偶人,金絲邊框眼鏡隐去了他的神色,他淡淡揮手,然後提了一桶機油向外走去。
“托拜厄斯,親愛的孩子們情況怎麼樣?”
托拜厄斯“滴滴”了幾聲,像在數據庫裡搜索,許久才回答道:“主人,托您的福,我們都活得很好。”
餘寂旻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上挑,眸底深處是一股慵懶的漫不經心,“可是,親愛的,我看你們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托拜厄斯還沒反應過來,餘寂旻又說道:“這周日,我去給你們換個新發條。”
餘寂旻沒有等待身後的托拜厄斯回答,就提着機油箱大步流星地走下了高聳的樓梯。
餘寂旻走到一樓樓梯拐角處時,才發現客廳燈火通明,似乎在舉辦什麼party。
樓下的人在還在狂歡着。
客廳中|央擺了幾根鋼管,有好幾個穿着暴露的男人女人在上面熱舞,地上的錢币撒得到處都是。
酒水,熱舞,金錢,群衆。
他們在不停地尖叫,然後激動地互相擁吻。
客廳中|央的沙發處坐着一個失去雙|腿的漂亮男人,藍色琉璃般的瞳眸,白金色的頭發,粉|嫩的紅唇上還沾着紅色的酒液。
糜爛又頹廢。
餘寂旻與沙發上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餘寂旻:真是一隻漂亮的......玩|偶。
餘罪:……小叔叔。
餘罪蹙起眉頭,在空中擡手,周圍便靜了下來。
餘寂旻鏡框後的眼睛眯了起來,然後扯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對着下面的人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這時候托拜厄斯已經跟了上來,慢騰騰地開口道:“......主人。”
餘寂旻轉頭又對着托拜厄斯笑了起來,“親愛的,走吧。”
然後餘寂旻便和托拜厄斯在客廳内衆人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餘罪内心深處升騰起一股氣憤來,“草,為什麼對一個機器人笑得那麼歡,對我.....們就笑得這樣難看。”
一旁的管家甄槐看到餘罪難看的臉色,不敢出聲,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還要繼續嗎?"
餘罪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皺起了精緻的眉頭,暴躁地對甄槐道:“讓他們收拾東西,滾吧。”
那些人如臨大赦般退了出去。
覃市的百年豪門世家餘家自從在三年前大洗牌之後,剩下的餘家人都死絕了,掌權人變成了這個沒有雙|腿的男人,雖然餘罪長着一張“很占便宜”的臉,既有女人的精緻漂亮,又有男人的陽剛帥氣。
但沒人敢觸他的黴頭。
甄槐斟酌着用詞道:“少爺,您現在要去睡覺嗎?”
餘罪頭暈腦脹,但卻不想睡覺,他有些煩躁,“扶我到輪椅上,我一個人出去走走。”
甄槐照做後,便離開了。
餘罪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然後向着餘寂旻和托拜厄斯離開的方向走了出去。
餘家的别墅建在半山腰上,整座山都是餘家的,但别墅後的那半座山僅限于餘寂旻一個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