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罪怔住了,餘寂旻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
餘寂旻又道:“他們隻是一堆機械,要想成為真正有思想的人,還太遠了。”
他上輩子用了一生也沒有研究透徹,但這已經成了他的執念。
餘罪抱着餘寂旻,不放手。
這樣的餘寂旻,又讓他有了自己是被愛着的錯覺。
他拉開餘寂旻的浴巾,直白又肆意,“餘寂旻,我們做|愛好不好?”
十年的窺視,雖然他不知道為何從前天開始,餘寂旻就突然變了,但餘寂旻願意靠近他了。
便不妨礙他得寸進尺。
餘寂旻被餘罪直白的話語砸得一愣,低着頭抱着他的餘罪色|情又誘|人。
餘寂旻看着餘罪幹淨的下颌和那張靡豔的紅唇,禁欲了多年的他竄上了一股火氣。
餘寂旻将餘罪圈起來,抱着餘罪進了浴室。
兩人折騰了好久才彼此融合,水聲不停地打着節奏,餘罪融化在了餘寂旻的懷裡。
這次沒有玫瑰味,也沒有海棠味,有的隻是餘罪的甜膩。
那張鋒利又精緻的臉,軟成了一朵塊龜苓膏。
原來又軟又熱的龜苓膏,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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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餘寂旻醒來後,下樓煮了一碗粥,端着粥上樓時卻沒看到餘罪。
餘寂旻到隔壁餘罪的房間一看,聽到浴室裡有稀裡嘩啦的水聲。
餘寂旻坐在餘罪的床上,将粥放在了房間内的桌子上。
餘罪的房間的布置有些奇怪。
整個房間裡色彩有些不協調,床邊還有一個巨大的櫥櫃。
然後水晶吊燈布滿了天花闆,地上也鋪滿了昂貴的羊絨毯子。
餘寂旻放下粥,撇到床頭櫃上一束幹癟的海棠花,多年前他送給餘罪的海棠,他竟然還保留着。
貼梗海棠的花瓣稀少,香味也極淡,這束花放了這麼久,花瓣的顔色都快被風化了,但整束花卻格外頑強,活了這麼久,它的主人應該将它保養的很好,可是還是熬不過時間的煎熬。
餘寂旻抽出了那束貼梗海棠,随之幾頁活頁紙便迎風掉落在地。
遒勁有力的字迹力透薄紙。
那是一封絕筆書。
——親愛的小叔叔。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曾經說過無數次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似乎變得過于廉價。
在我發現你遁出這個社會,隻願意與那些玩|偶打交道的時候,我扭曲又嫉妒。
在無數個夜晚,在你身後的我,一遍又一遍地點亮了打火機,打火機裡的火光裡倒映着醜陋的我。
我看到我的眼睛裡有一個惡魔,他撕裂我的心髒,隻帶給我無盡的、綿延的痛苦。
他告訴我點燃那座城堡,毀掉裡面的一切。
但我擡頭向上看去,月光裡有你溫柔的笑容。
隻是我伸手去夠,卻觸碰不到。
我多麼想踮腳去摘,就像從前無數次踮着你為我做的雙腳去觸碰你的懷抱。
海棠花不會再開了,你的笑容也不再了。
或許你還在笑,但那些笑容卻不是對着我。
你把我一個人落在歲月裡,我疼的快死掉了。
我想和城堡裡的玩|偶一起墜入火海,不知道你會為誰流眼淚。
無論是為誰,我都隻當是為我。
可是我們寥寥無幾的碰面,我總是責怪你,我忍不住向你發脾氣,我多希望,你會向小時候一樣來哄我。
我們一起砸碎西瓜,吃西瓜裡的籽,在地上種西瓜的瓤。我們一起捉山上的鳥,鳥不啄你的眼睛,它隻啄着我眼裡的你。我們一起從山坡上滾下去,滾得渾身沾滿洗不幹淨的黑泥,然後相視一笑。
好幸福。
我像喜歡幸福一樣喜歡你。
我不想再說愛你,我說我喜歡你。
因為愛是長在骨頭裡的,融化在血液裡的,我不配,因為我骨頭裡流着屬于餘虢的血液。
你厭惡餘虢,必然厭惡我。
所以我說喜歡你,喜歡真的太美好了。
因為喜歡就是月光裡的你,那時候你不會反駁我。
我驚覺,你就是月光。
我依附着月光生存,月光暗下來的那一瞬間,我被黑暗吞噬了,然後死在那場少年時的夢裡。
夢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