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鬼道人那邊已經查看完應寒衣身上的契約,此時正在虛空中不斷的勾畫着。
寒意如蛇般侵襲着賀卿宣的四肢,他肌肉緊繃,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無數冰針,這是已經陰氣入體。
賀卿宣眉頭微蹙,知道用靈力抵禦沒有用後,正要打開空間找找合适的丹藥,一身雪白裘衣就已經披到了他身上。
白狐裘?
賀卿宣微有詫異地看向應寒衣。
應寒衣冷冷留了一句,“憐惜一下你。”
如入骨髓的寒意就這麼被阻擋在外,溫暖快速席卷整個身體,凍得快失去知覺的指尖輕輕動了動,碰觸到了柔軟的狐狸毛。
賀卿宣輕笑了一聲,似清風入眸,“多謝。”
應寒衣目光在那微彎的眼眸上多停留了一會,便挪開目光,看向陰鬼道人那邊。
陰鬼道人手下勾連的線條越來越多,乍一看都可以稱一句雜亂無序,果然這樣的雜亂沒多久就直接炸了。
陰鬼道人在一次失敗後,便又再次動手,反反複複多次,賀卿宣看得眉心微蹙,大方向竟還是對的。
經曆多次失敗,陰鬼道人也不再繼續勉強,轉而問賀卿宣,“仙君,既然都已經走了這一趟,不若将當時的契約過程再展示一次。”
賀卿宣睜着那雙看似清澈的眼眸,開始說瞎話,“其實是我愛慕帝尊才設計種下契約,道人覺得我會主動展示嗎?”
“可你還是走了這麼一趟。”
“陪帝尊來是一回事,讓我親自解開又是另一回事了。”
陰鬼道人有些遺憾地道:“帝尊,這契約我解不開。”
“當真?”應寒衣審視。
“當真。”
“好。”
陰鬼道人的确是最有可能解開封印的人,但也并不是應寒衣的唯一選項,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他直接撈起賀卿宣就走。
等兩人走遠,提着紅燈籠的小女孩上前,“主人當真解不開嗎?”
陰鬼道人摩挲着小女孩的頭頂,“不好說,不好說啊!再則本座這不是成人之美嗎?那全靈之體挺有意思。”
被應寒衣帶着疾馳,賀卿宣又有些頭暈想吐了,築基期的身體真的受不住這樣的磋磨,賀卿宣有理由懷疑某人就是故意的。
“帝尊,現在是打算找誰解契約?”
“當今除你外,能解開這契約的隻有他一人。”
賀卿宣訝然,“哦?既然如此,帝尊為何還要走?”
“當一個人不想做一件事時,閣下覺得強迫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應寒衣不答反問。
賀卿宣心下微怔,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慮。
但瞬間,他便了然,半歎半笑地道:“所以帝尊是打算殺個回馬槍。”
陰鬼道人既然能被稱為陣法解契第一人,本身便是他對這東西極為感興趣,現如今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契約,對方真的會毫無興趣嗎?其就算不幫應寒衣解,也會偷偷自己嘗試,找到破陣的方法。
滅虛帝尊,實在是好算計。
兩人停留在一處山崖,足足呆了三日,應寒衣也不修煉,隻是負手而立,靜靜看向遠方。
賀卿宣實在不知道魔頭在看什麼,但他能感覺到得到自由的魔頭身上仍有一種孤寂。
他不懂應寒衣,也不再繼續探究。
應寒衣不修煉那也是渡劫期大能,他卻是一個身體脆弱不堪的築基期,修煉必須提上日程。
在賀卿宣又一次打坐完睜開眼時,像石碑一樣靜默不語,屹立原地的應寒衣終于開口道:“走吧。”
洞府内,陰鬼道人正對着契約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破解思路,不等他多推算幾遍,他的洞府大門就已經發出巨響。
轟然一聲,石門倒塌。
陰鬼道人:“……”
他皮笑肉不笑,“兩位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