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鐘漣青意料的,楚翊忽然伸手抱住了他,下巴順勢擱在他肩上,抱怨道,“我好累啊。剛剛揮了那麼久劍!啊!你怎麼還沒說謝謝我?”
鐘漣青愣了瞬,雙手也很自然地環住面前的人,眼睛彎着,連嗓音都帶上了點笑意,“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消滅魔氣。謝謝你,楚翊。”
楚翊這才心滿意足,松開了抱着面前人的手。
朝着鐘漣青身後的桑淮走去。
鐘漣青還維持着抱他的動作,手指微動,片刻後也放下了手。聽着楚翊輕松調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下手真重……看來隻能我們把他背回去了。”
楚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看他,“你好像還沒取劍。”
鐘漣青點了下頭,向前走了幾步便十分輕松随意地拔出了自己前世所用的劍,轉身就看見楚翊撥弄着平四方,一面苦惱道:“這劍拔出了還能插回去嗎?”
“為什麼要插回去?你和它明明很配。”
“我們總會換回去的,我是人魔混血,體内魔族封印解除後便用不了它了。”楚翊仿佛沒有任何陰霾地談起這件事,無奈地聳了聳肩。
鐘漣青糾正道:“是你不願再用,不是不能用。”
“那不是一樣嗎?”楚翊迅速掠過這個話題,轉而看向桑淮道,“還是我來背他吧。我以前背過他,有經驗。”
鐘漣青不容置疑道,“你受傷了,我來背。”
楚翊樂得輕松,很快點頭,一邊幫着把桑淮扶到鐘漣青背上。
又聽見鐘漣青狀似不經意開口,“你以前背過他?”
邊走着出劍冢,楚翊邊回答,“之前不是有一次我們進了同一個秘境嗎?當時遇到一個元嬰中期的妖獸,我和桑淮修為不如它,對付起來有些吃力。
“桑淮躲得沒我快,小腿差點被生生咬下一塊肉。”
說到這裡,楚翊想起桑淮那天的慘樣,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握拳撞了下鐘漣青的肩。
“你是沒看見,他當時趴在我身上嚎啕大哭。後來和你們會合前,還專門把眼淚擦得幹幹淨淨。說起來,他眼淚全擦在我衣服上了,我該找他賠一件的。”
楚翊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聽他這麼一說,鐘漣青也被喚起了回憶。
那時他們是在一個山洞裡,楚翊背着桑淮進來時并不像他現在所說的那樣輕松,當時他滿臉都寫着焦急。
還沒把桑淮放下就已經開口詢問,“阿甯你這兒還有沒有止血類的丹藥?我簡單給他包紮了一下,但還是止不住地在流血。”
鐘琢甯搖了搖頭,蹙着眉,語氣歉疚,“抱歉,我帶的止血丹用完了。”
“我還有。”
身為雙生子,對另一人的了解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鐘漣青心知肚明鐘琢甯在想什麼,也沒戳穿,隻是擡手朝楚翊扔去一瓶止血丹。
“多謝!”
待傷止住血後,楚翊才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挑眉調侃起桑淮,“這麼嬌氣,怎麼還當劍修啊?”
*
三人出來時一個比一個狼狽。
易烜之從最初看到人出現時的驟然放心,到近距離看見三人疲憊模樣時猛地一驚,忙幫着接過仍昏迷着的桑淮。
語氣是滿滿的自責,“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進去找你們的。”
鐘漣青看着緊閉雙眼的桑淮,終于生出幾分愧疚。
他好像……下手确實重了些。
易烜之表情嚴肅,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魔氣,一碰劍那些魔氣便全部洩露出來了。依我猜想,大概率和魔族有關。”楚翊解釋道,又側頭看向桑淮,“他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下就好。”
易烜之看見楚翊已然包紮好的左臂,眼裡又流露出濃濃的懊悔。
注意到他們手中的劍後,強扯出抹笑容,“拿了劍就好,回去之後别忘記滴血讓劍認主。”
說完後便準備帶他們回去好好休息,并囑咐道,“若是假期結束後身體還有不适就告訴我,我去和五長老解釋,讓你們多休息幾天。都是我的錯。”
楚翊暗暗咂舌。
易烜之未免把他們看的太嬌貴了點吧。劍修有點磕磕碰碰的是件多麼正常的事啊。
桑淮還昏迷着,易烜之作為師兄,決定由他禦劍帶着桑淮回去。
鐘琢甯已經合了書,聞言看向楚翊:“我和你一起?”
楚翊側頭避開視線,笑道:“我手上還有傷,怕是控制不好劍,還是算了吧。”
鐘琢甯深深看了他一眼。
原來他猜到了自己在外面做了什麼。
卻連拒絕他的話都還是這麼委婉……他好像,對這個人更感興趣了。
鐘漣青出聲,“手受傷了确實不該禦劍,那就和我一起吧。”
又轉向易烜之,聞聲詢問:“師兄可以帶兩個人嗎?”
易烜之認真點頭,“沒問題的。”
他本就滿心愧疚,無論現在小師弟開口要求什麼,他幾乎都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楚翊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鐘漣青身邊和他并肩。
手傷了影響禦劍隻是他随便找的一個借口,但轉念一想,他還沒試過鐘漣青同乘一把劍呢。
嗯……有些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