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神愛醫院北郊分院不過200米的一個路口,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空曠的馬路上掉頭後,一路狂飙逃命一樣離開了。
胡雲天微弱的鼻息更弱了,不過身上似乎沒有那麼燙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文曲星還是在不停地叫,王默語依舊沒有接收到任何有用信息。
一聲聲的貓叫吵得她頭又開始痛了,鐵水澆蓋顱頂的灼燒感若隐若現,她不耐煩地打斷文曲星的鬼哭狼嚎:“有事說事,沒事不許瞎叫。”
沒想到這話一出,後排的戰神也跟着叫起來。
金毛見狀也扯着脖子跟着嚎了兩句。
還好兩隻烏鴉嫌貓煩,落座前排被王濤哄得很好。也得虧蟻群本就比較安靜。
不然這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文曲星再一次嘶啞地喊出來時,王默語毫不客氣地彈了它一個腦瓜崩。
連帶着給戰神和金毛也來了兩個。
是的,她家實行連坐制度。長嘴會叫的都要罰。
她擡起她的腿左看看,右看看。
又用手掐自己身上各處,感受身體的反饋。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個身體不像是她自己的。
自從胡雲天給了她介紹了靈能者的修行後,除了和動物們多交流,學習馭獸之術,她也注重起冥想正念。
冥想正念中最基本的就是對身體的覺察。
她這次醒來以後,覺察到身體變鈍了,一呼一吸都變得很輕很淺。
難道是身體差了?不奇怪,畢竟中毒嘛。上一次可是酸疼了好久。這次立即就醒了,還不痛不癢,已經算是命大了。
遠方出現了山的輪廓。與上次不同,他們這次繞路了,從山的北面靠近。
也許是因為王濤和蘇亦和兩個大聰明沒能成功解密,他們雖然繞了一大圈路,這路上倒算是順利。
完全沒有遇到找麻煩的車,甚至車都很少見。
隻見到了武裝押運的物資大卡車隊向城裡駛入。
安靜了一會,身邊傳來了極小聲的嗚咽聲。
王默語低頭一看,文曲星眼淚汪汪地舔舐着昏迷的胡雲天的臉。
不是吧,大哥。你也不至于這麼委屈吧?
王默語于心不忍:“寶,你有心事就直說。現在媽也能聽懂你了。有矛盾要多溝通,多交流。不能憋着。”
文曲星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委屈巴巴的長音後,她雙臂交叉,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叉。
“就事論事,不能瞎叫。你瞎叫我又不能懂……”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文曲星平時話不少的,有的沒的總要絮叨半天,今天這太反常了。
一種不妙的想法湧現出來。如果文曲星和戰神都沒問題,難不成……
她閉上眼睛,慢慢收回所有的靈至本體。
感覺好奇怪,隻有淡淡的幾縷收回。
她睜開眼睛,自己完全沒有抑制靈,身體表面于常人無異。
她再次閉上眼睛,感受靈、感受身體。
這次确認無誤了,她的靈彙集起來隻有文曲星那麼大,根本填充不滿身體。
按照定義,現在的她根本算不上靈能者。
難道高積分工種和自己無緣了?她吓得立馬睜眼,眯起眼睛細看前排的王濤。
好險,能看到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粉色薄紗貼合着他。
不過确實沒有以前看的清楚了,就像是近視眼摘掉了眼鏡一樣。
再看看蘇亦和,她身上的紫色光芒範圍更大,不過也是淡淡的,很稀薄,好像一團清晨的薄霧,風一吹就能帶走一樣。
還好,起碼還能看見,不影響她做她的理想保安工作。雖然現在可能要費點力氣。
原來這就是胡雲天眼中的靈能者的世界嗎?淡淡的,一不留神就會錯過一樣。
一不留神,車已經開進了樂桃山。
才短短一周的時間,滿山的桃花已經凋謝得差不多了,連地上的花瓣都開始腐敗,與泥土混在一起不太能分辨出來了。
樂桃山本就清淨,花一落,草還沒綠,竟有種冬日的荒寂。
她打開車窗,和煦的春風帶來些許安慰。
山裡的動靜也随着春風一起吹進了車,越往山頂走聲音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