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上的字不斷變化着,王默語和胡雲天目不轉睛地盯着蟻群看。
它們首先很體貼地安慰了二人,它們不吃人,起碼不吃活人。
它們是一個高度友善、道德感很高的蟻群,自從蟻群強大成規模以來,就不主動攻擊其他生物。
不過這不代表它們對食物沒有要求,它們要吃剛死沒多久還很新鮮的食物。
蟻群王默語之前拿的肉勉強夠格,但是這個食堂的肉類供給實在是乏善可陳,所以它們在這個山頭從來都是自己找食物。
這邊可選擇的種類不多,不過隔三差五就會在圍牆的那個角落有狐狸肉可以吃。
它們被救助到這個山上一直是在那裡吃狐狸肉。
王默語正在琢磨狐狸肉是什麼口感和味道時,蟻群給了她答案。
太柴了,還有股騷味,不好吃。
每天雖然餓不死,但是過得不快活。
它們見到王默語時誤以為她帶着焦糖餅幹和牛肉來投喂它們了,一時間太激動了才猛撲上來。
沒想到驚吓到了王默語,實在是不好意思。
“等一下,救助?”胡雲天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更有用的信息。
對,救助。
它們是傳奇集團的“智慧動物”項目的試驗品,出生在白花花的實驗室中,呼吸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氣。
它的同伴們每天要麼被電擊、要麼被塗上不同的奇怪藥水。
它們這批也隻是殘次品,在被送往銷毀的路上意外被救,輾轉到了超靈協會。
為了自保,蟻群在協會人的手裡并沒有暴露,起碼它們是這樣認為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通過王默語和其他動物的互動,蟻後認可了她。
蟻群的自述到這裡就停止了,最後一條文字是讓王默語去準備兩斤新鮮的五花趾。
她剛因為被認可而雀躍的心情,忽然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王默語老老實實地正要去食堂讨要五花趾,蘇亦和背着一把吉他進了門,手裡拎着好幾個大塑料袋。
蘇亦和得意地挑眉:“今天加餐!”
王默語識相地接過大功臣手中的塑料袋:“哪來的啊?還有吉他!”
蘇亦和一把摟住王默語的肩膀把她往院裡帶:“我今天去慰問傷員了,唱了幾首歌,這是我的報酬。”
國際巨星公益演出,酬勞隻有三瓜倆棗,依舊任勞任怨!王默語肅然起敬。
進到院子裡,胡雲天很識相地接過袋子,打量起裡面的食材,心裡琢磨着菜譜,擡頭問到:“辣椒炒肉、魚香肉絲、蒜蓉油麥菜?”
“可以!”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為了照顧傷員的病情,食堂的飯菜的味道總是清湯寡水的。
三人吃食堂的飯僅僅隻能維持生命體征,快樂不了一點。
王默語的餘光瞟到了照壁,似乎又有字了。
“五花肉,也可以。”蘇亦和也注意到了照壁上的異樣,念了出來。
看來是餓急了,五花趾直接降級成五花肉了。
胡雲天不敢怠慢,從塑料袋中拿出一塊五花肉朝照壁的方向扔了過去。
照壁山的字唰得一下快速消失,一大片褐色的“烏雲”從照壁上掉落到地上,撲向五花肉。
蘇亦和吓得往後跳了一下:“啊?這是?”
胡雲天提着塑料袋走向小廚房:“小場面,先做飯吧。”
到了廚房俨然成了胡雲天的主場,他先是熟練地洗肉切片,撒上胡椒粉、生粉等料汁,抓勻,靜置腌制肉片。
王默語和蘇亦和也不好意思閑着,張羅着備菜。
“你一個富家少爺怎麼還會做飯?”王默語常年自己住,充其量也隻是會煮個面,看胡雲天在廚房裡手拿把掐的樣子像是專門在後廚練過一樣。
胡雲天又拿起豬裡脊,準備魚香肉絲的材料。
“我做飯很好的,張哥的手藝都是我教的。像我這種沒有靈能的家族混子,要多方面創造些自己的價值,不然……”他有點苦惱地停頓住了,洗肉的雙手停下了,呆呆地擡頭看向窗外。
“不然?”王默語不解,這麼大的家族總不至于孩子大了沒出息就踢出去吧。
“不然男生到了30歲還沒什麼家族貢獻就從族譜除名、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沒了,是吧?”蘇亦和突然擡頭道,“慰問傷員的時候,他們給我講的。”
好企業化管理的家族,王默語震驚。
胡雲天點點頭:“是的,所以得提前多學點本事。我如果做飯做得好,20歲進入食堂後廚,25歲成為食堂主管,努努力30歲晉升成為協會的後勤部長。混到部長,也算是為家族做貢獻了,能在族譜有一席之地了。”
想想自己現在也失去了靈能,王默語不禁更賣力地洗菜。
胡雲天歎了口氣,開始切肉絲。也許是想到了生存危機,他切絲切得一絲不苟,每根粗細均勻,很賞心悅目。
對自家人都這麼嚴格,王默語有點擔憂萬一自己的靈能恢複不來,會不會被協會追着要這幾天的食宿費。于是憂心忡忡地開始削皮,安慰自己起碼這頓飯應該不會被記進賬裡。
“你們靈能者家族倒是有意思,傳女不傳男。好古老的母系家族。”蘇亦和邊說邊皺眉,和手上的一顆蒜較勁。
王默語支棱起耳朵:“怎麼說?女尊男卑?”
胡雲天一臉鄙夷,又開始抓肉絲:“是女尊男卑,但是是有科學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