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林子裡走,光線越發黯淡。
蘇晴不知第幾次将攔路的枝條砍斷,手臂已是酸痛無比。
前方帶路的雪時不時飛向高空,似乎在辨别方向,但很快就會降低高度飛回來。
樹鼠趴在蘇晴肩頭,尾巴在身後一掃一掃地。
“吱吱……”
什麼時候到啊……
鼠都要累死了。
“嘎嘎。”
快到了,就在前面不遠處。
蘇晴不知道兩小隻在聊什麼,在走過幾分鐘後,視野豁然開朗。
——一片平坦的草地出現在眼前,不知名的野花成片肆意綻放。腳下是青草花朵,擡眼是天幕。想必在無數個夜晚裡,星空、草地和清風勾勒成一副美麗的動态畫。
在這座森林裡,竟然有這麼一處地方。蘇晴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身處危險的異世界,她倒是很願意在如此美景中休息一晚。
“嘎嘎。”
就是這裡。
鳥振翅一揮,向着記憶中那個白銀寶箱所在的位置飛去。
蘇晴低頭,目測了一下她所處的斷口有多高,在确定不足半米後便跳下跟了上去。
此時雪頭翁已經落在一片野花上。
蘇晴走到雪頭翁邊上,目光在周圍掃過。
“雪,就是這裡嗎?”
鳥點點頭。
沒有錯,就是這裡。
“吱吱!吱吱!”
樹鼠用爪子輕輕碰了碰蘇晴的肩膀,等蘇晴望過來,趕忙指了指嘴巴。
鼠餓了,蘇晴,鼠餓了!
“這倒是我疏忽了,”蹲下身,将絲質外套解開後,蘇晴把裝着袖箭的黑袋子放置一邊,然後拿起一個紫球果,朝着雪頭翁招了招手,“雪,來,我們先填飽肚子。”
“吱?”
明明我先的啊?
看着鳥輕快地朝大高個蹦過去啄食,樹鼠瞬間焉了吧唧,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氣,尾巴也不再搖晃,而是軟軟地貼着蘇晴的背。
明明鼠先說的……
“好啦——”
腦袋被揉了揉,鼠擡起頭,呲牙。誰讓你摸鼠頭的?!鼠、鼠……
紅色的果肉裸露在空氣中,樹鼠張了張嘴。
蘇晴适時将果肉遞到小家夥嘴邊,“我先給雪是因為它帶了一天路,比我們倆更需要補充能量呀。”
“嘎嘎!”
沒錯!
鳥驕傲地擡頭。
鳥帶路,鳥好,鳥就該先吃。
樹鼠看着一見大高個就改變立場的鳥,氣得牙癢癢。
這傻鳥快快樂樂地奔向蘇晴,無償帶路找東西;而它和傻鳥做了那麼長時間鄰居,怎麼沒見它給自己點東西。光說這次,這傻鳥根本不管它搶沒搶回糧食,隻記得它欠賬了!
臭鳥!壞鳥!
啊嗚,樹鼠重重地咬了一口,芬香随着果肉被咀嚼在嘴裡散開。
好好吃~
見樹鼠接過紫球果,穩穩當當地拿着,蘇晴便松開了手。
别說,兩小隻吃的很香,連帶着蘇晴的食欲也增強了幾分。
“嘎嘎!”
小心!
視線裡的雪頭翁突然朝着蘇晴睜大眼,羽毛炸起。
怎麼了?怎麼突然擺出這幅攻擊力的模樣?
隻是未等蘇晴分辨過來,一股腥風從背後吹來。
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根本來不及思考,蘇晴隻能用力地往邊上撲去。
地上翻滾幾圈,蘇晴砍刀插入草地,借着力道穩住身子。
蹲在地上,蘇晴幹嘔幾聲,眼睛望向原本站着的地方。
那是一頭狼。
毛發棕黃,身體健碩,四肢有力。
當然,這不是重點。
蘇晴看着狼臉上僅剩的右眼,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一樣,吞咽都變得困難。
這是昨天雪幹的那匹狼!它來複仇了艹!
它什麼時候來的?後面有沒有狼群?在那兒?還是在那兒?
瞬息之間,蘇晴腦子裡急速閃過各種想法。
不對不對,冷靜下來蘇晴。如果真有其他狼,以她們剛開始根本沒發現對方的情況,狼群完全可以一起偷襲……
蘇晴捏着砍刀的手顫抖着,深吸一口氣。
留下它!留下它!
狼兇惡地晃動身體,腦袋很痛,但比起掙脫那隻鳥的爪子,它更想将其拖拽下來,然後——撕碎它。
餘光中,原本偷襲失敗的對象竟然朝着它跑過來。
“呲呲——”
滾開!
蘇晴看不懂這頭狼在幹什麼,主動朝一頭成年狼沖去的舉動已經牽扯了她全部心神。
雪頭翁的爪子牢牢抓在狼頭上,蘇晴知道憑雪的速度,它完全可以攻擊一下後溜着狼玩,或者直接飛走。
可是雪沒有,雪在狼偷襲的時候,直直地朝着狼飛去,爪子在抓入狼皮肉之中後便再沒松開。
也正是如此,狼在偷襲未成功後,注意力全部被新仇舊恨皆有的鳥所吸引,讓蘇晴有了喘息的餘地。
“嗞——”
砍刀與爪子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蘇晴隻覺得一股大力從手中的砍刀傳過來,整個人倒退幾步才站穩。
右手顫抖地更加厲害,蘇晴便兩手一起握着。
力氣真大……目光在狼身上移動,她本來想砍脖子的,可惜直接被狼爪拍到了。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