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童聲,一聽就是弗恩。
水箱中的人魚聲音空靈,“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開心?”
弗恩甜甜笑道:“今天媽媽送給我一隻小貓,大概兩三個月大,我隻養過魚,小貓真的太可愛了。”
“又軟又暖和,我能感受到它的心跳。但它老是叫,後來我幫助了它,小貓咪就不叫了。”
“魚則完全不同,不管是活着還是死去,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其實我不太喜歡沒有體溫的動物,因為無法通過體溫判斷判斷生命體征。”
弗恩又講了好多最近的生活中的趣事,什麼交到好朋友之類的。
“對了,今天有好吃的東西帶給你哦!我央求過維克多了,他心情不錯,同意讓我喂你。”
話音剛落,魚缸上方掉進來一條鮮活的河豚。
河豚摔下來的時候頭暈眼花翻着肚皮,緩了兩秒之後,感受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死亡視線。
豚豚驚恐地貼上來:“瓷——”
顧清釉伸手捏住豚豚的嘴巴,對弗恩道:“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餓,暫時先把這條河豚養在水缸裡,等我餓的時候再吃掉。”
弗恩說:“你開心就好啦——”
“啦。”
“你是誰?”
顧清釉推開門,探頭探腦夾着嗓子學弗恩的語調:“我?我是你的顧叔叔呀。”
人魚明顯緊張了,他無法看到外面的狀況,隻能用手貼住玻璃壁。
【顧清瓷:哥,你真的過來了?】
【顧清釉:我太好奇弗恩是誰,就掐着點出現。但是……】
【顧清瓷:?】
“弗恩”,痛苦地低下頭,有兩個靈魂在争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最終他重新擡起頭,清澈的眼睛變得陰暗,幼稚的童音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低沉渾厚的聲音。
維克多非常不高興,“你怎麼進來的?”
顧清釉無辜地晃着手中的門禁卡,說出兩個讓人無比憤怒的字。
“你猜。”
維克多臉色鐵青,手貼在後腰上,做了個拔...槍的動作。
維克多:“我不猜——”
顧清釉微笑着聳肩,“好吧,那我直接告訴你。當然是刷卡啊,總裁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
“你聽我說要加入山洞實驗室之後,就直接慷慨送卡了。”
“你不會以為是我偷的吧?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很有教養的,從來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真的很想知道哪個可愛的小孩會吃那麼可愛的糖果,原來是……噗……是維克多先生~”
顧清瓷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還在震驚之中,一不留神,手松開。
豚豚也無比震驚,現在他終于獲得了說話機會,繞着顧清瓷遊來遊去,嘴裡絮絮叨叨。
“窩草窩草窩草窩草窩草!!!”
“那個小孩原來是成年人僞裝的?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裝成一個小孩的樣子?”
“這也太恐怖了!!!!”
這回輪到維克多震驚。
他眉頭擰巴在一起,“河豚居然能開口說話?”
豚豚蹲時在水中停住,又圓又短的魚鳍試圖捂住嘴巴,可是失敗了。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啊老天魚!!!”
“我居然當着人類的面說話了!”
“他不會吃了我或者把我抓起來做某些古怪的研究吧!我我我不會變成标本吧!!!”
維克多冷笑:“你提醒我了,真是個好主意。”
顧清釉将維克多的注意力拉回來,“展示缸的出口在哪裡,如何打開?”
維克多眼神陰翳密布,殺氣凜然。
“你好像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背叛我——”
顧清釉一臉無辜,“‘背叛’這個詞未免太過嚴重,我隻是忽然趕來想看看你,誰知道你在精分中。”
羞恥感充斥着維克多的身體,他臉憋得通紅。
四十年了……
整整四十年,除了家裡人,外面沒有誰知道他的秘密!
外面那些研究員頂多以為總裁愛吃兒童軟糖,根本不知道他的身體裡有兩個人格!
“給我死——”
維克多對準顧清釉射擊。
顧清釉的動作更快,快到維克多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來到自己跟前的。
顧清釉的力量雖然比不上弟弟,但是對付人類還是綽綽有餘。
他打掉維克多手中的槍,扣住對方手腕,同時扯下維克多的領帶綁了個結實的死結。
顧清釉撿起槍,抵住維克多後腦勺。
“說,魚缸怎麼打開。”
“嗚嗚哇——!”關鍵時刻,維克多忽然爆發出一陣哭聲。
“顧、顧叔叔,求求你千萬别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