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依次掰開三根手指,稚氣道:“你讨厭他,我讨厭他,他也讨厭他。”
“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而這位顧先生比你厲害,比你聰明。我相信他會找到更适合折磨阿爾布的辦法。”
弗恩說完,陷入第二次昏睡。
河豚在迷你水族箱中遊來遊去,看起來十分焦慮。
“我,去。他這麼搞,身體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如果一直不清醒,要不要打急救電話?”
顧清瓷道:“應該還是在和維克多分析跟我們合作的利弊,對了,你怎麼又雙被抓到?”
河豚鼓了鼓肚子,愠怒道:“我跟着麗貝卡來淺水區玩,結果還是不小心被漁網抓走。天殺的,我簡直運氣差到家!”
顧清釉安慰:“你遇上我弟弟,運氣并不差。換成别人,被做成湯也說不定。”
他用手機給歐時打了個電話,讓他跟麗貝卡說,别在人魚之境外面等豚豚了,直接回家。
顧清瓷忽然想到那天在酒店的河豚湯,鮮美無比,回味清香,忍不住舔舔唇。
如果有機會的話,好想再喝一次。
河豚原本有些害怕顧清瓷,但兩次都被他解救,忽然對顧清瓷生出親近和好感。
河豚眼睛彎彎,咧着嘴朝顧清瓷那邊笑。
“瓷大大是我的救命恩人,多奇妙的緣分呐!”
弗恩醒來,正好跟河豚對視。
弗恩驚恐地縮在顧清釉身後,緊緊抓着顧清釉的手,尖叫。
“天呐!你是妖怪嗎?為什麼有眼皮!魚通常都是沒有眼皮的!”
河豚“噗~”一聲吐了弗恩滿臉水,破口大罵。
“死小孩胡說八道些什麼!我隻是眼睛周圍有許多皮皺,通過調動皮皺改變眼睛形狀!”
顧清瓷上前拽開弗恩的手,“維克多同意了?”
雖說“弗恩”人格隻有五歲,但到底是維克多的外表,這麼個老男人纏着哥哥,他渾身都不舒服。
弗恩點點頭,“有需要我會放他出來。現在做什麼呢?”
顧清釉:“等待。”
等待灘塗魚怪2.0完全成熟,就可以收割一波積分。
維克多适時上線,其實他屬于半自願半被脅迫,他沒想到柔弱的弗恩居然有這麼強的求生欲。
維克多冷着臉道:“明天就可以發育成熟了。”
顧清瓷興奮地搓手,“今晚養精蓄銳,明天大幹一場。”
弗恩:“幹一場?幹什麼?怎麼幹?”
河豚見過雙生子們殺魚怪時血腥的場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嘴,為你好。”
弗恩:“切,什麼為我好。拜托,别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你又不是大人,你隻是個會翻肚皮的小胖子。”
“小胖子?!”河豚直接破防,肚子快要氣炸,上面的刺支棱起來。
現在的孩子太過早熟,嘴巴叭叭起來跟刀子似的不饒人。
“你也太沒禮貌了,看我不狠狠教訓你。瓷大大,把水族箱的蓋子打開,我要紮這個臭小孩!”
顧清瓷揉揉太陽穴,将腦袋靠在哥哥肩膀上,他很久沒有跟哥哥貼貼了,這次要貼個夠。
“好吵。”
顧清釉微笑着,眼睛中寒光閃過:“你們兩個都安靜點。”
弗恩很會看眼色,立馬把嘴閉上。
沉默幾分鐘之後,維克多忽然說:“反正閑着沒事做,不如我講講小時候的事情,讓你們直觀了解一下我和阿爾布?”
顧清釉道:“請講。”
在低沉渾厚的男聲中,時間回到五十年前——
維克多出生在海邊城市,自他有記憶起,哥哥就手腳萎縮坐着輪椅。
大兒子身體殘疾,俾斯麥夫婦自然将更多的期待放在小兒子身上。
維克多前幾年過得特别幸福,父母的關愛和嬌寵讓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小孩。
直到五歲那年。
媽媽送給他一隻貓做生日禮物,由于貓咪來到新環境還不适應,不停地叫。
小維克多撫着貓咪的腦袋,怎麼都哄不好這位新朋友。
十歲的阿爾布用手控制着電動輪椅過來,對弟弟道:“貓叫是因為聲帶痛,我有個辦法可以治好它。”
“真的嗎?”維克多驚喜問。
阿爾布道:“把聲帶割斷,它就不叫了。”
維克多猶豫着:“可是,割的時候貓咪本身會疼會掙紮啊!”
阿爾布笑得純真無比,雖然他身體殘疾,但日光灑在他身上,有種聖潔的光環。
“我這有兩粒藥,有麻醉作用。你拌在貓糧中給它喂下去,割的時候就不會疼。還記得我當時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樣子嗎?當時麻醉劑尚未代謝,我一點都沒感覺。還記得你拔齲齒時的麻醉針嗎?你有感覺到疼嗎?”
維克多陷入沉思,搖搖頭。
阿爾布繼續說:“要不是手術,我根本無法坐起來。維克多 ,你要相信哥哥,手術是治療疾病最有效的辦法。”
“喂下這兩粒藥,隻需刀子輕輕在它喉嚨劃一刀,貓就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