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筠楓話音落下,剛才幾道氣流打到的東西才從四個方位現了身。
路昭英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才真正意識到成為了精英部隊的一員,那些在課上看過的圖片、被圈養的拿來給他們當教學道具的實驗體在任務中是這樣強悍且兇殘的。
局内有關特别基因表達的事件除了某些自然動植物變異事件和違法特能者事件相關之外,還有一項,就是作戰體。
這些作戰體,顧名思義,就是某些違法研究所實驗組織研究出來的打手。
為了戰鬥力最大化且可控,他們往往擁有各種猛獸的特征,神志被摧毀,隻剩下戰鬥與破壞本能,在長期的訓練下聽從實驗組織的指令。
無論是從生物學意義上還是從道德倫理評判角度上來說,他們已經并不屬于人類範疇了。
而此時,他們也都看清了這四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作戰體,他們身上已經幾乎看不見屬于人類的皮膚,被一層厚厚的鱗甲包裹着,應當就是剛才那金屬相撞聲音的來源。
他們齊齊發出一聲屬于野獸的嘶吼,沖了上來,細看他們踩踏過的每一處地面,都出現了裂紋,他們的鱗甲硬度比地磚還要高,是最佳的武器。
早在梅筠楓将沈青浩甩給青龍小隊的時候,隊長就做了個手勢,帶着小隊緩緩撤向邊緣地帶。
當然,他們就算大張旗鼓也沒什麼差别,畢竟這場面确實驗證了梅筠楓優秀的判斷能力。
這幾個危險程度一級起的特能者作戰體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目标直指梅筠楓,悍不畏死。
“聽起來他應當是你們的處長,你們就這樣看着?”
淡漠得幾乎令人有些發冷的聲音傳來,小隊長有些驚異地看了過去,隻見花瓶一樣的沈青浩眼神從他們身上挨個輪了一遍。
明明好像沒什麼情緒,可這樣輕飄飄的,倒像是另一種諷刺,他們一時間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沈青浩這人他們知道。
梅筠楓是局内幾乎不可說的人,在外界也是相當神秘的存在,局内明文規定嚴禁透露有關行動處處長的一切信息。
可他自己好像并不怎麼在乎,大張旗鼓地在最容易暴露的娛樂圈裡混得風生水起,還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叫沈青浩的普通人成了死對頭,那種營銷号一天能把他倆捆綁引戰八百遍的死對頭。
誰也不知道梅筠楓為什麼非要在娛樂圈裡混着。
隻要他想,局裡就算不給局長發工資都得滿足他任何的物質要求。非要抛頭露面當鄙視鍊裡的最底層,用一些人不大好聽的話來講就是戲子,給人娛樂的,也不知道他在謀劃什麼。
總之,每一次看到梅筠楓在唱歌時那種柔情滿溢、溫柔缱绻的表現還有采訪時平易近人的談吐,他們心中的惡寒就會多上一層。
而這個沈青浩,作為梅筠楓娛樂圈裡唯一一個維持兩年之久的死對頭,局内每一個知道梅筠楓身份的人都必定關注過他。
隻不過……平平無奇。
氣質獨特,性格冷淡,不苟言笑,除此之外在娛樂圈毫無特色。咖位在二三線左右,不溫不火,不怎麼演流量劇,因而撕逼不多,不過經常出現在用來拉踩古偶醜男、原聲奇差小生的對照組裡。
他不是腥風血雨體質,唯一纏綿多時的死對頭就是梅筠楓。
從來沒有人看見過他失态,除了一次被狗仔拍到與梅筠楓争執不下,因而奠定了他倆在大衆眼中堅定不移的對家關系。
不過……看見這種震碎三觀的場面,作為一個普通人倒也不必這麼鎮定吧?
而且,他是在因為他的死對頭梅筠楓嘲諷他們?他們不是水火不容嗎?
隊長一瞬間轉過了八百個念頭,剛要說什麼沈青浩卻突然将手指放在了唇邊示意他們噤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梅筠楓已經與四個作戰體短兵相接了,而那個女人被梅筠楓捏碎了腕骨,本身也不是戰鬥型的特能者,隻是站在一旁。
從她的面色上看不出什麼疼痛感來,而梅筠楓的行動不時被阻礙與四個作戰體的空間瞬移證明着她的能力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确實給梅筠楓造成了阻礙。他精緻的襯衫袖子被撓成了拉絲,躲避得有些狼狽。
梅筠楓與那四個作戰體簡直是美與醜的強烈對比,也是視覺上“強”與“弱”的劇烈對比。
隻是這樣看着,沒有人會覺得梅筠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看着美好被撕碎是一種莫大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