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酒醒過來了。——風見裕也】
……
甯倩從明海真理口中得知澤田弘樹與宮野明美找上了森若千夏,隐約明白了海川和弘的意圖,随即線下将這件事告訴了他。
海川和弘沒有第一時間選擇上線,這樣的結果的确是如他所料,卻意味着澤田弘樹不打算退縮,他在明知道黑衣組織的危險下仍然選擇想要幫助自己對付他們。
心虛,愧疚,煩躁。
AI永遠看不懂人心的複雜程度,所以諾亞方舟無法預料海川和弘的行為模式,畢竟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到自己情感的變化。
海川和弘最初的确是帶着私心接近澤田弘樹的,他欣賞這位短暫出現在劇場版中能力卓越的小少年,對他所設計的諾亞方舟滿懷期待,所以選擇拯救他,與他共同研發諾亞方舟。
這個真實的世界飽含所有一筆帶過或者沒有播出的内容,澤田弘樹孤獨、不被理解的成長經曆,他的溫柔、他的早熟、他的細膩以及他的真誠,這都是一步步軟化海川和弘想法的源頭,緻使他決定讓澤田弘樹遠離危險的黑衣組織,去到更自由的國度,然而少年的能力太過奪目,隻要黑衣組織存在一天,就有可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甚至一不小心查到他們的頭上。
嘴硬心軟,海川和弘最真實的一面就給了澤田弘樹,那是同齡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澤田弘樹能找上森若千夏就表明他已經知道了太多關于自己做的事,組織的事,自己欺騙他的事……
黑發少年看向模拟倉邊的電腦屏幕,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點像是諾亞方舟,不敢面對澤田弘樹。
“這個世界的結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嗎?”
依舊沒有人回答海川和弘,但他已經有了答案。
“我會讓它變成最好的。”
……
栃木縣療養院内。
朗姆非常會未雨綢缪,早就利用了其他的手段獲得了一木晶夫提供的證據材料,知道自己栃木縣療養院的事情恐怕會被對方逼到台面上,偏偏他沒有調換這份證據,而是先一步轉移走療養院中所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
下保洋二,現可憐的栃木縣療養院黑醫一枚,正一邊手忙腳亂地銷毀資料,轉移走所有的實驗體,一邊利用遊戲能夠錄屏的機制将所有的證據材料都用眼睛過一遍,屆時再讓海川和弘僞造,玩家就是這麼不講武德。
在這家療養院工作的人都受到極其嚴格的監視,基本上一個月才能去市區一兩天作為休息,而且全程都有人跟蹤,為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足見朗姆的謹慎程度。
因此,下保洋二與組織順利接頭的方法便是利用了鮑俊夫的奶茶店,然後就被安排繼續潛伏在療養院中收集資料,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根本不敢與其他人交流,其一,是擔心自己一旦說了不該說的,恐怕會暴露身份;其二,誰知道身邊的人什麼心思,他雖然披着黑衣組織的外皮,内心确實火熱的正義青少年,根正苗紅!其三……他是真的慫啊!他知道醫生應該以理性的态度對待所有的病人,可這裡卻如同人間煉獄,活像曆史書中描繪得那般,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血氣,想要拯救,卻又知道自己能做到的太少了。
好在玩家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所有人都沒有選擇漠視。
“報告,所有實驗體、資料和器械已經全部轉移!”一名同樣穿着醫生白大褂,實際是武裝人員的男子向着芬蘭迪亞彙報當下的轉移情況。
正在他們身後處理電腦資料的下保洋二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感覺到背脊和血液一涼,那是人類對于威脅的本能恐懼。
同為黑衣組織成員,瓜田愛處于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區域,雖然身邊的确會出現危險系數高的組織成員,但基本上沒有随時處于死亡的邊緣,不涉及任何的組織行動任務;海川和弘與玻利維亞更不用說了,一個身手讓其他人望而卻步,一個能力讓其他人非常忌憚,根本不會有不長眼的對上他們……哦,除了基安蒂。
“你在緊張什麼?”
芬蘭迪亞如同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下保洋二身後,單隻手壓在他的肩膀上,根本沒有給他站起來的力道。
“我……我……害怕,我…… ”
這裡大多數醫生都不敢正眼看芬蘭迪亞,那畢竟是真正殺過人的眼睛,甚至處理失敗的試驗品的人也是他們,完全與他們這種普通人格格不入。
然而這并不是芬蘭迪亞滿意的答案,他的視線飛快掃過下保洋二手邊的資料、電腦以及手機,沒有找到對方有做小動作的地方,然而他額頭上滿是冷汗、吞咽口水、舔舐嘴唇、避免與自己眼神接觸,這都是一個人緊張、撒謊的表現。
芬蘭迪亞相信組織的監管能力以及自己剛才的判斷力,他确認眼前的人的确沒有向外傳遞信息的小動作,否則在附近監視的手下絕對會第一時間禀告自己,但為什麼他會如此緊張呢?
除非是利用自己沒有發現的方法。
芬蘭迪亞想到組織内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第三方組織的卧底。
“呯——”
果決的一槍直接射中下保洋二的肩膀,在他的慘叫聲響起前先一步卸掉了他的下巴。
“麻醉他,将他一起帶走!”
下保洋二瞪大雙眼,根本沒想到對方連好好聽自己的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在沒有反應過來前就被其他人用針筒紮向自己的手臂,緊接着被彈出了遊戲。
【……——下保洋二】
【咦?這個時間點你竟然沒上遊戲?黑衣組織改性不壓榨勞動力了?——瓜田愛】
不好意思,他們不是不壓制,是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