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若小姐,太感謝你能來看我了,我真的好感動,除了你之外都沒有其他人來關心我!”
海川和弘語氣仿佛能做到聲淚俱下,實際上别說眼淚了,嘴角的笑意都沒消失過,一副獵物掉入陷阱的興奮模樣。
森若千夏側頭看了看臉色陰沉的安室透,決定忽略海川和弘将安室透排除在人類範疇外的行為,咽了咽口水,開口詢問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很好,除了肚子有點餓,頭有點暈之外沒有其他症狀,要是這位安室先生能不要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盯着我,相信我一定能夠恢複得更快一些。”
森若千夏轉移話題失敗。
安室透努力壓抑内心的怒火,海川和弘自導自演的遇襲惹出一連串麻煩,就連他的身份都被琴酒懷疑,險些讓公安這麼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怎麼可能不生氣,“那我覺得海川先生還是要聽一下醫囑,去給腦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有問題還能及早幹預治療,不要輕易放棄。”
“哦?安室先生,你是在說我腦子有病嗎?”海川和弘往後靠了靠,當然聽出了安室透話語下的陰陽怪氣,但他不會輕易認輸。
“怎麼會呢,這是醫生的建議,我們要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安室透笑容無懈可擊,單論僞裝這一技能,他絕對能騙過所有人,所以轉頭看向了森若千夏,“當時森若小姐也在,是不是呢?”
“……是”森若千夏剛起一個頭,就注意到海川和弘看過來的眼神,那并不是威脅,而是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以至于她與藏在自己意識中的諾亞方舟同時抖了抖,“吧。”
安室透不可能沒注意到海川和弘的眼神,直接擋在了森若千夏面前,隔斷對方的視線,語氣霎時冷了下來,“森若小姐,你正好去醫生那裡了解一下海川先生的情況,我留在這邊看着他。”
那是兩人私下有話要說的暗示,森若千夏點點頭就将病房留給了二人,反正門口還有警方的人,剛才佐藤美和子已經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正在和目暮警官遠程溝通這邊的情況。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室透的聲音很輕并壓抑着怒火,他走到海川和弘的病床邊,在别人看來是在替少年拉動被角的動作,其實正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捏碎對方的手骨。
“放心,我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結果而已,我們殊途同歸,何必在意過程呢。”
好一個殊途同歸,好一個何必在意過程。
因為他的擅自計劃,自己被琴酒懷疑、森若千夏被貝爾摩得試探、毛利一家險些暴露,就連朗姆都親自出動參與調查。
安室透清楚眼前的少年不會無緣無故地設計這一環節,必然有他的目的,隻是自己目前還沒有猜到。
海川和弘的目标應該是朗姆,但在針對小河源雅之、鮑俊夫以及森若千夏三人行動失敗後目的就已經達到了,琴酒與BOSS必定會想到朗姆或者他身邊的人有問題,BOSS讓琴酒負責抓卧底,就是相信琴酒哪怕面對的是組織的二把手同樣會毫不留情地調查,不可能輕易放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裝作受傷昏迷呢?
這個情況有什麼必要性嗎?
安室透依舊認為問題與朗姆有關,海川和弘是要将朗姆拖下水,然而朗姆既然能放心大膽地讓警方調查療養院,自然證明那邊已經沒有人任何的威脅存在。
海川和弘勾起唇角,安室透沒猜到也不怪他,畢竟他沒有一個恰到好處的作弊器,不過出于這次吓對方一跳的歉意,他願意給個好心的提醒,就看對方能不能猜到了。
“安室先生,你知道嗎?世界上總有人會捅更大的簍子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朗姆不會為難你的。”
朗姆當然不會為難他。
安室透前往醫院前就給朗姆發送了短信,告知他目前被琴酒解除了嫌疑,海川和弘已經醒來,自己帶着森若千夏前往去了解情況,努力演一位敬業的得力下屬,一脫身就立馬兢兢業業開啟工作模式。
海川和弘别看年紀小,心眼賊多,森若千夏既然被證明不知曉組織的事情,自然可以作為打掩護的對象,于是朗姆認同安室透的做法,順道告訴他芬蘭迪亞抓到了一隻老鼠,交由他來審問。
如果是普通的其他組織或警方的卧底,朗姆一定會毫不吝啬地交給琴酒處置,賣對方一個面子,然而此時交給自己,多半是與這次的案件有關。
想到這裡,安室透神色複雜,已經猜到那個人或許是森若千夏同組織的人,偏偏海川和弘的臉上别說擔心和憤怒了,甚至能稱得上是一臉期待。
目的,他與他背後的組織目的究竟是什麼?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DNA樣本,明明性格和行為模式都一樣,卻從不與過去的關系聯系?
不能怪安室透腦洞大開,黑衣組織本身就從事人體實驗,真的在暗中做人體克隆的話……并不稀奇,因此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或許他們本來就是人體實驗下的犧牲品,替代了原本身體的位置,現在想要毀滅組織,那麼先前海川和弘從療養院中接出的人也解釋得通了,他不願意看到與自己有着相似經驗的人。
海川和弘被安室透從原本憤怒到變得複雜的眼神整得一激靈,搓了搓纏着紗布的手臂,往後縮了縮,“别這樣看我,不會有更多情報的。”
“……”安室透。
森若千夏在醫院内晃了半個小時,順便去食堂打了三份飯才返回病房,當然,給昏迷才蘇醒的海川和弘打的是半流質。
兩人沒有逗留很久,森若千夏與海川和弘是雇傭關系,安室透與他則是表面上的同事關系,何況他還有朗姆的任務需要完成。
安室透将森若千夏送回家,從對方的神情中能夠看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組織成員落入了黑衣組織的手中,并且馬上就要經受殘忍的審訊,而負責審訊的人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