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女人不可能一直裝睡,特别是在護士換班巡房的時候,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她的僞裝,不得不面對警方的詢問。
岸村小雪,女,27歲,普通職員,業餘做戶外主播,今晚是悄悄避開攝像頭爬上山準備給網友們直播一個人走夜路探險的,誰知道在上山的過程中一直聽到樹林裡傳來恐怖的聲音,原本以為是風聲,直到恍惚間看到了巨大的黑影,吓得自己手機和直播裝備都顧不上拿就直接跑了,在此期間摔了一跤,最後不得不駐着随便找來的樹枝繼續下山。
女人一邊在白紙上寫字,一邊用眼神偷瞄站在門口的英如松,而負責詢問他的警方非常“敬業”地如同文字轉換語音般将所寫的内容念出聲。
行至半路,她遇到一輛黑色的車子要從自己的身邊經過,她不熟悉車類品牌,原本打算求助于對方搭自己一程,卻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做出攔截的動作,對方的車輛主動停下下來,駕駛位下來一位兇神惡煞的男人。
寫到兇神惡煞的男人,岸村小雪克制不住地停下動作,整個人一激靈,仿佛想起某種恐怖的畫面,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蛋更加慘白。
【他想要殺了我。】
“!”英如松。
每一類警察都有其适應自己崗位的必修課,而作為一名教官,英如松自然什麼都要精通。
名為岸村小雪的女人不會演戲,裝睡十分拙劣,因此最開始英如松沒有選擇拆穿對方,她知道這個女人在暗中觀察自己,她在确認自己的安全程度,這一點警戒能力倒是值得表揚,所以英如松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順便看看能不能釣上來點什麼。
很遺憾,她似乎是真的被黑衣組織所遺忘,哪怕到現在警方在做筆錄都沒有人可疑的人員出現,如果不是通過對方的微表情分析她沒有撒謊,英如松都要懷疑整件事真的和黑衣組織有關嗎?
有人想要殺了她。
《名柯》裡并不是沒有因為奇葩理由殺人的案件,英如松懷疑是不是這位岸村小雪在最初拍到了什麼,以至于對方才會追了上來。
難得,這次做筆錄的那位警官同樣意識到這個問題,直接問了出來,“會不會是你拍到了他們殺人或者犯罪的畫面?你當時有注意到奇怪的畫面或者聲音嗎?”
岸村小雪剛剛從某種恐怖的記憶中回過神,僵硬着身體搖了搖頭,繼續寫道,【我沒有注意到這麼多。】
“沒關系,我們的同事已經在搜山了,如果能找到你的手機或者拍攝設備,說不定就能搞清楚原因,對了,你為什麼要說對方想殺了你?”
【因為他的目光,他沉着臉,一聲不響地走向我。】
在這裡回答女人的直覺或許很奇怪,但岸村小雪真的是瞬間意識到對方要對自己不利,條件反射般躲避。
“目光?沉着臉,你……”
“後來呢?”英如松有些看不下去,直接上前打斷警員在這種無關線索的小問題上深究下去的行為,眼神鼓勵地看向對方。
【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向了他,瞬間血流了一地,我躲在車底不敢出聲,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四肢粗壯的熊繞着車子轉了一圈,開始撞車。對了!在那個司機下車的時候,我注意到後排車座有人!當時他還在抽煙!我原因以為他會報警,卻沒想到他直接沖着我開了一槍!】
岸村小雪寫到最後十分用力,仿佛要用這種方式發洩身體的疼痛,感歎号幾乎要将紙張都要劃破。
“!”英如松/警員。
奇怪。
太奇怪了。
遇到熊,在司機已經死亡的前提下,後排車座的人如果會開車,他最優的選擇應該是直接駕車逃離,或者選擇報警等待救援,而不應該選擇開槍……畢竟他們暫時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車子無法啟動?知道求援也沒有作用?
這兩個猜測一出,令英如松眼皮一跳,詭異的感覺再度蔓延上心頭。
【熊注意到了他,開始撞擊車門,我趁亂離開……他似乎還在對着熊開槍,我不敢回頭看,隻聽見一聲很大的爆炸聲,我直接摔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救護車上了。】
她沒有撒謊。
英如松非常确定,但整件事仿佛隐藏了巨大的陰謀,讓她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還有自己忽略的東西。
正在此時,那名做筆錄的警員手機響了,他再度忘記要壓低聲音講述關于本案的關鍵信息。
“屍檢的初步結果出來了?車内死亡的人外表有明顯的外貌特征,左眼是義眼,這的确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信息,這樣我們尋找受害者的範圍就……”
“你說什麼!死者的哪隻眼睛是義眼?!”譴責歸譴責,英如松偷聽到這個重大信息頭皮都要炸開,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表情,直接抓住那名警員的雙肩高聲問道,“你再說錯一次!你們屍檢出來左眼是義眼!”
“小了很多……啊,不對嗎?你認識死者?”
已經不是認識的程度了!
她就說今晚總覺得哪裡奇怪!原本以為朗姆還真的在這裡搞了什麼秘密通道!誰知道是被人弄死!
等等?被人弄死了?
英如松下意識的推理反應相當是對目前所掌握的證據的某種潛意識判斷。
朗姆、司機體内含有毒藥,沒有選擇開車離開、沒有選擇在車内等待救援。
下毒的人不是朗姆,車子無法啟動,知道下毒的人是誰,那個人不會給他求援或者說活下去的機會。
這個世界上想要殺死朗姆的人很多,但真的能做到近身并且不給他反抗機會多的極少,一個手掌就能數得過來,何況還能讓朗姆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黑衣組織的BOSS,烏丸蓮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