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瞬間就猜到對方說的是誰,卻因為片刻的思考空隙讓對方抓到機會,女人突然俯身前沖,腳步飛快,借着沖刺之力将槍口對準自己的咽喉。
英如松的突襲很快,安室透同樣反應迅速,直接側身一閃,精準地擋住對方的攻擊,兩人的槍口在空氣中擦過,卻沒有人開槍。
沒有殺氣。
安室透很清楚,所以他與英如松幾乎同時收好槍。
“你的朋友應該和我們的人也聊得差不多了,雖然這次事件不是我們造成的,但難免會有其他人介入調查,萬一被發現什麼,到時候找我們幫忙就是另外的價錢,你們公安能報銷嗎?”
“……”安室透。
……
諸伏景光沒有和岸村小雪聊很久,一方面對方确實無法說話,交流全靠寫字,這邊給了她足夠揣摩想寫的内容的時間,很容易在這上面撒謊;另一方面,他不确定安室透能夠拖另一個人多久,他必須要确保安室透現在潛伏的身份的安全性。
諸伏景光與安室透約定兩人各自獲得想要的情報後在醫院另一側後門相見,而等他到的時候,安室透已經等在那處。
安室透身上沒有受傷,單從情緒上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諸伏景光沒有坐進白色馬自達内,而是裝作不認識地擦身而過,坐進了自己來時的車輛,将口袋的耳麥别在耳後,這才開口,“好久沒有這樣一起行動了,zero。”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你已經和我取得聯系的事情了。”安室透同樣坐回自己的車内啟動車輛,兩人不緊不慢地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是他們動的手。”
是的,不是第三方組織策劃的熊吃人事件。
安室透給諸伏景光看了警方的現場報告,他又根據自己剛才與岸村小雪的對話進行推理,自然能夠得出岸村小雪出現在那裡純屬偶然。
第三方組織此前幾次行動都很周密,不會留下那麼多線索和隐患給其他人抓他們的小辮子,何況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嫁禍朗姆,讓他與琴酒、BOSS對立,現在朗姆一死,直接與他們的原本的計劃背道而馳,顯然是其他人動的手。
知道黑衣組織存在,能對朗姆的車輛和行動軌迹了如指掌且動手也不會讓他起疑。
黑衣組織的BOSS。
然而這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自己獲得的情報。
“zero,你還記得嗎?我們最初懷疑過第三方組織的人給其他人體内安裝了芯片嗎?”
“岸村小雪應該對他們組織很多事情都不知情,她的身上雖然有傷口,然而基本都是昨晚造成的,她本人沒有整容或者植入芯片的痕迹,不過……”
“她似乎對自己的身份背景并不了解,我旁敲側擊打聽了她家裡的事情,和此前她直播的内容說的完全相反。”
“但是她認識我,看到我很震驚,又很懷念。”
“……”安室透。
……
确認朗姆真的死了,琴酒的心情反而是平靜的。
組織裡每天都要死人,二把手也是組織的成員,地位和權力都是那位先生賦予的,沒有那位先生,朗姆什麼都不是。
琴酒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殺出來的,而朗姆是依靠他父親與那位先生的關系。
朗姆的死證明了一點,在黑衣組織裡沒有什麼事是永遠的。
安室透調查到的信息就發給了琴酒一人,雖然讨厭朗姆,但事關重大,琴酒自然将這條信息僅僅告知了那位先生一人,不過當他回到客廳内時便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對勁,特别是伏特加,驚訝得合不攏嘴。
昨晚行動失敗後,君度酒以需要新電腦重新導入數據為借口一直在調查明海真理原本的目的地,為了防止自己成為槍下亡魂,順勢黏上了琴酒,打發玻利維亞給衆人準備食物。
黑發少年見琴酒回到客廳内,舔了舔唇,臉上挂着虛僞的笑容,“你已經知道了吧。琴酒。”
這不是疑問句。
琴酒的臉色頓時冷下。
君度酒是在調查明海真理原本的目的地,倘若明海真理的目的地與朗姆有關,那麼第三方組織在其中是以什麼樣的角色存在的呢?倘若明海真理的目的地與朗姆無關,君度酒則是擅自調查組織高層的行動軌迹,性質更為嚴重。
“咦?伏特加,你沒把剛剛的新聞發給琴酒嗎?”海川和弘自然知道琴酒剛才眼眸中一瞬間的陰冷是什麼意思,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暗中監視朗姆,如果是的話,會不會同樣在暗中監視他。
黑發少年一臉無辜地将電腦屏幕面向琴酒,點開了剛才遊覽的新聞,順便将聲音放到了最大。
【本轄區内昨晚發現兩具男性屍體,現發布認屍啟事:1,未知名,男性,昨晚于XX山道中段發現,因汽車爆燃導緻面部及屍體受損嚴重,年齡初步判斷約60-70歲左右,微胖,死者左眼為義眼……】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琴酒想過黑衣組織做過這麼多壞事,總有一天會上社會新聞,卻不想是以這種方式。
認屍啟事。
太可笑了,太諷刺了。
琴酒都忍不住要勾起嘴角嘲笑那些愚蠢的警方,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現的屍體是在暗中制造多起命案、襲擊事件以及人體實驗的罪魁禍首之一。
偏偏這就是朗姆的謝幕,他的結局。
伏特加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靈魂,他驚慌地看向自家大哥,“大,大哥!”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