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瞥了照片一眼,上面都是成年版本的“你”。
大部分照片角度是監控視角,二葉亭徹穿着黑色的外套,衣領豎得很高,筆直地站在斑馬線的一邊,或者是手插在口袋裡,常是一個走動的動作,監控截圖稍有些模糊,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神秘的黑色幻影——其實還挺酷的。
也有他人光明正大拍攝的角度,這種照片清晰度更高,但隻有一張。二葉亭徹站在紅色欄杆的邊緣,雙手抓着欄杆,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杆外,像是想往下面看,但他又轉過了小半個頭,好像是聽見了拍攝者在叫他。
“十七日中午,監控拍到你前往武裝偵探社,疑似去找了名偵探江戶川亂步,但偵探社卻沒有接到委托的記錄。”
“離開偵探社之後,你在偵探社的門口一動不動站了十來分鐘,然後在附近的電話亭給未知人士撥打了電話。随後,你招來出租車,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抵達了教堂。不久後,教堂案被害人、著名寶石商人松本高輝獨自乘坐個私人車輛來到了教堂。”
你查看了監控截圖。與其他屍體死法不一樣的、那具跪在聖母像下的屍體,就是寶石商人松本高輝。
“臨近三點,松本商會的成員們來到了教堂,他們到教堂後的不到三分鐘内,特異點爆發。下午那段時間,十七日當天的禱告活動早已結束,神職人員大多在牧師公署,留在大堂内的神職人員被人事先支走,沒人清楚具體過程,而松本商會的成員無一生還,以至于最後,那座教堂中的幸存者隻有——你。”
說着,調查團又出示了幾張圖片,是正對着教堂門口的監控截圖。
監控截圖中,太宰治被幾個護衛圍着,他的頭稍稍低下,監控沒有拍到他的正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拍到了他的手中橫抱着一個人。
那人受了重傷,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從教堂裡流到教堂外,點點血迹蜿蜒成一條不連貫的血路,即使做了臨時的包紮也根本止不住。
護衛擋住了太宰抱着的人的面容,但你能确定他抱着的是一個少年——那少年就是你。當天的教堂内沒有少年,隻有你,離奇變成了少年的人。
“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與特異點的出現有關。”調查團的人說,“我們需要帶你回去做異能上的檢測。”
看來特務科并沒有把現場還有一位“消失之人”的信息告訴他們。
面對調查團的視線,你淡然自若,“你們懷疑的是二葉亭徹,而不是我。”
“這種無聊的否認是沒用的,你不就是二葉亭徹嗎?”
助理将二葉亭徹的照片展示給你看,除了年齡,幾乎一模一樣——這是當然的,那就是這具身體長大後的模樣。
“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多了。二葉亭徹是個成年的犯罪顧問……犯罪對策科的顧問。”你說,“而我叫太宰朔,一個少年而已。”
某種意義上,你在讓他們證明你是你。
“真是堪稱無賴的狡辯啊,少年。”菲茨傑拉德輕輕笑道,“的确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你就是變小了的二葉亭君。隻不過呢——我們提取了現場的血液,與曾經的二葉亭徹留下的DNA做出了比對,結合監控能夠确認,這位Mafia的首領先生帶走了你,我是說,帶走了二葉亭徹。”
其實,未必沒有證據,畢竟你們去過醫院,醫院中的人證想來不少,隻要問幾個人,就能指認出什麼人在醫院接受了治療。
為了救活你,匆忙之下留下的痕迹太多了,特務科的動作也很快,Mafia來不及也無法清理掉所有痕迹。
調查團隻是還沒有追查到醫院罷了,也許Mafia在其中做了阻撓,但紙包不住火,查到是遲早的事。
“不過——”菲茨傑拉德的雙腿交疊,姿态十分從容放松,“如果少年,你堅持你不是二葉亭君,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畢竟我們不知道二葉亭徹是不是變小了,但我們知道,二葉亭徹一定是被Mafia帶走了,我們要找的,隻是‘被Mafia帶走的二葉亭徹’而已。”
他的上身稍稍向前,語氣漸漸變得強硬起來,“不論你是誰,特異點事件給各國帶來了損失,今天Mafia必須交出二葉亭徹來協助調查,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