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深綠色的窗簾是拉開着的,夜晚濃郁的黑暗被燈光攔在窗外。
這裡沒有多少生活的氣息……像是随住随走的酒店,十分簡約。
“不如客廳。”你評價。
的确,客廳還有三隻金魚……兩隻。而這個地方沒有任何活着的,以及像是玩偶、海報之類的東西。
你像RPG遊戲主角一樣翻箱倒櫃——
其實不用你翻,軍警已經翻過了,櫃子、箱子、抽屜幾乎都被打開。還好他們沒把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地面勉強還能算幹淨。
窗戶旁邊的牆上貼着很多照片,似乎是一些案發現場的照片。
它們就像某種陰暗的鬼影,窗簾能夠随時拉上遮擋住它們,對應的,它們也能随時從窗簾中探出來,吓人一跳。
你沒仔細看這些照片,你的注意力被一本放在床頭櫃上的筆記吸引。
這本泛黃的筆記被翻了很多遍,邊都卷了起來。
你翻開第一頁,發現又是一具屍體……的照片。
“你家怎麼到處都是屍體,這房子真的能住活人嗎?”
或許是血腥引發了精神的谵妄,你嘀咕着,對一個已消散在這個世界的幽靈說話。
當然,不會有回應。
書房的筆記中記錄的是關于Mafia的犯下的大量罪行,而這本筆記裡,隻記錄了……一起連環殺人案。
八年前的連環殺人案。
死者共十一人,有男有女,年齡不一,共同點是在雨夜的巷道中被殺害、臉頰上的皮膚被剝下一塊,且都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剝下。
除此之外,他們屍體所在的位置,都在垃圾桶的旁邊,似乎是兇手認為他們已經失去了全部價值。
可以從屍體上以及周邊殘留的痕迹中,推測出整個過程——
被害者先是被束縛住,被活剝下臉上的皮,在極緻的痛苦中掙紮着,然後,被拖行到垃圾桶旁,兇手用一件疑似為匕首的利器,捅入被害者的心髒……被害者就此死亡。
一直到路人發現前,屍體都倒在地上,被留在冰涼髒污的雨水和血水混成的血泊中。
面目全非,黏膩可怖,殘破得像一條被剖開又被随手丢棄的魚……人是不能這樣死去的,不能這樣毫無尊嚴地死去,連眼睛中最後看見的影像都無比混濁、聞到的最後空氣都無比腐臭……這是對生命的蔑視。
你翻動着筆記。
你的目光在一名又一名案件的資料上劃過,定在了最後一名被害者身上。
“二葉亭良美,女,三十六歲……”
照片中的女人溫柔地微笑着。
這是媽媽……這具身體的母親。
二葉亭徹在單親家庭長大,這是他唯一的親人。
并且已經死去了。在八年前的十月十七日。
你沒有再往後翻,你猜到了下一頁是什麼……案發現場的照片。
你的這具身體又開始出現了異樣的反應。但似乎是這本筆記被翻得太多次,身體已然有了抗性,這次反應沒有上次嚴重,你隻感覺到心髒隐約傳來的鈍痛。
你合上了這本筆記,沒有再看。
“我知道了。”你說,“教堂案中死去的寶石商人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你找到了他,然後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