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僅剩的可以自由活動的手,緩慢地打字。
你:【小鳥先生怎麼能把因被說中了心事而一直潛伏于體内的不安,怪責于我空白的回聲呢~我要令沉默孢子在你身上萌發出新的藻類,那會像一個蛀牙洞,讓你情不自禁地去舔舐,滿是苦惱又毫無辦法擺脫。】
你:【然後,你就會更焦急地來找造成這一切的惡魔、找我這個搶走你的帽子還有你身上的甯靜的強盜——你急切地渴求知曉惡魔如何精準地捕獲你的心髒,就像行走于沙漠中的人,急切地渴求維持生命的水分。】
你:【不過,小鳥先生,你得承認,在痛恨這個惡魔強盜的同時,又對他抱有隐秘的期待,否則,你就不會刻意去回避思考,為何當可惡的強盜引頸就戮時,你反而逃得飛快了。】
你:【那時你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也許這可以成為一個全新的好借口。惡魔的眼睛是杜松子酒,讓你迷醉得厲害,漆黑的眼瞳裡有無底地獄的煙氣與鬼影,每一次睫羽的垂落都引誘着你離得再接近分毫,這就是你不動手的原因。可是尼古萊,你想要的不是讓我用詛咒引着你到地獄去,也不是變成雪山羊……我想着,你是不是有時會想要褪去這層笨重的殼,品嘗自己的肉?我還是情願叫你小鳥先生,僅僅是因為很可愛。】
……
你放松了一下手指,繼續逐條回複果戈裡,光是回複就花了你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在你先前已經把芝士焗飯吃完,不存在飯涼了的遺憾。
在你回複的時候,立原趕到了店鋪。
他看見你打着石膏的手還有包紮過的腳踝,吃了一驚,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匆匆地出門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他推回了一台輪椅。
這回輪到你驚訝了,“我覺得,應該還沒有嚴重到需要坐輪椅……”
“這樣會方便很多。”立原堅持道,“利于休養,移動的時候也不會痛。”
魏爾倫也表示了贊同,于是你坐上輪椅,讓立原推着走,低頭給果戈裡發去最後一條回複。
你:【既然小鳥先生的心碎成了漫天的雪花……今年的冬天,我就不撐傘了。】
你看了看,太宰依然沒有回複你的消息。
于是你收起了手機。随後,你帶着魏爾倫和立原輾轉各商場,挑選了一下午禮物。
中途有一支小插曲,在某處商場門口似乎有人認出了你,随後就有一支隊伍對你展開了跟蹤。
魏爾倫迅速地解決掉了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是什麼人在跟蹤我?”你問。
“歐洲面孔。”魏爾倫說,“說話有倫敦那邊的口音。”
“你把他們幹掉了?”你偏過頭,望向剛才魏爾倫把人拖過去的小巷。
你看不清巷子裡發生了什麼。
“沒全死。”意思就是有些死了。
橫濱的市警天天不是收屍就是在收屍的路上,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魏爾倫制造的這種案件,就是最令人讨厭的案件——兇手和被害者的身份都不明的異能殺人案。
軍警内最大的怨種科室犯罪對策科又得挨長官的訓……希望他們的九月份報告已經寫完了,因為現在已經是十月底,馬上又該寫十月的工作報告了。
就是不知道少了幹活的主力,他們這個報告該怎麼寫。
魏爾倫頓了一下,“剛才這夥人實力不錯,我準備帶幾個活口回去交給紅葉。你和立原去偵探社吧,我就不去了……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那裡。”
“老師以前的身份?”你好奇道,“老師以前是犯罪組織成員嗎?”
“這個啊……不是。”魏爾倫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但是和殺手差不多。”
“我聽說橫濱以前有個很厲害的殺手,但是神秘失蹤了,老師對這個有了解嗎?”你問。
魏爾倫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橫濱有什麼厲害的殺手麼……沒聽說過,我不清楚這個,如果有,也應該是在我來橫濱之前活躍的殺手吧。”
說罷,他又輕輕笑了一聲,“再厲害也沒有我厲害。”
魏爾倫一直表現得很冷淡,這還是你和他見面以來,第一次聽見他笑,不過他的面容被口罩擋住,你看不清他的笑容。
你眨了眨眼,招手示意他俯下身來。
魏爾倫不解地照做。
你取下他的口罩,端詳着他的臉,“老師,你可不可以再笑一下?”
魏爾倫茫然地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