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
莫雲想着從椅子上下來和崽崽坐在一起,醫院裡的那位她們隻能在軍事新聞裡看到,指揮官身份特殊,除了防控局怕是沒有什麼别的方法。
“沒有嗎?”崽崽把手中的藥放進框裡,猶豫着開口:“醫院裡,他們都有可以看望的人。”
“我,不行嗎?”
莫雲看着崽崽的眼神格外複雜,他也沒有追問,隻低頭繼續完成沒有拆掉的藥品包裝。
“我不知道。”她從貨架上摸了幾個創口貼出來,撕開邊角粘在少年右手的虎口處。
莫雲回到櫃台擦拭桌面,對于少年的問題她暫時還不能準确給他答複,“我弟弟是AE聯盟軍的少校,我可以去看望。”
“我。”崽崽眼裡的光點亮了一瞬又落了下去,呼之欲出的話驟然頓住,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按照人類基地的規則,他和上校的關系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上校養的他,難道是父子關系?
不不不,崽崽瘋狂在心裡搖掉了一個念頭,可不是這個,那又是什麼?
崽崽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離開藥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路上的風有點大,崽崽穿的衣服剛好可以遮擋秋季的瑟涼。隻是人類基地很大,他離開了醫院,離開了藥店他能去的地方好像一個都沒有。
崽崽裹緊衣服跟着稀少的車流往防控局的方向走,那裡的建築隻有它是最高的,在死亡谷他們的鐘聲會傳到深澗,在養分消耗之前他必須試一試。
但他要從這裡走到防控局距離太遠,憑他自己很難辦到。崽崽在陰影裡将手槍準備好,此時的他不得不得佩服人類,他們是聰明的生物,車輛就是人們最好的代步工具。
公交站離他不遠,今晚的軍車似乎格外的多,崽崽坐下來觀察着這些軍方,大概都是去醫院的。
醫院,是去看上校嗎?
想到這裡,崽崽心頭忽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今夜的軍方輪流值守站滿整棟醫院外圍,他們肅穆站着但是卻并沒有拿槍。崽崽背靠着大樹将頭收回來,一輛漆黑的押解車闖進了他的視野中。
那是很熟悉的一股味道,像是獅群。
崽崽激動得往前邁了一步,可是作為獅子,東部獅群已經遠離了死亡谷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或許是其他獅群。崽崽這樣想着慢慢收回了腳,不能輕舉妄動。
“已經沒用了。”
是赫萊德的聲音!但是,他不是和馮磊走了嗎?
“我們從沒說過轉接手臂可以讓一隻未變異的獅子變成異種。”
陸昱的聲音從車子裡傳來,許久不聽崽崽幾乎已經快忘了這個人了。
赫萊德站在駕駛位的旁邊把玩着一串鑰匙,說:“怎麼,你代表哪方立場?”他嗤笑一聲拍了下車窗,彎腰繼續道:“我付傭金,你辦事。既然找到了,其他的事你不必管。”
“你是二十一門的藥劑師,付了錢,我要的東西你就得給,這很合理。”赫萊德拆下一把鑰匙放進西裝口袋裡。
陸昱沒說話,從他手裡接過來剩下的,道:“我是哪方立場不重要,重要的是,上校知道嗎?”
“你該走了。”赫萊德突然臉色一變舉槍朝西側的花園打了一槍。
崽崽的肩膀被子彈打穿,他忍着連忙走了出來,在第二槍下來的時候說道:“是我。”
“呵,崽崽?”赫萊德拍了兩下車窗示意陸昱可以走了。
崽崽右手捂着左肩有些發慌,好在是黑夜裡,軍方從後備箱中提出來的鐵籠子讓他确定了那裡面的東西。
“受傷了?”赫萊德靠近崽崽,一雙精明的眼睛緊緊盯着他,他勾着唇角彎腰湊得和崽崽很近,“怎麼這麼不小心。”
赫萊德的情緒趨于冷漠,這不是白日裡活躍指數很高的人。
崽崽的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水,身上發着虛汗面對赫萊德的靠近,他甚至不敢輕易挪動腳步,連眼神都不能躲避。
“我隻是來看上校的。”崽崽掀起眼簾被迫對上赫萊德藍色的眸子,他不能畏懼。
赫萊德依舊笑着,擡手撩開崽崽被汗打濕的白發,溫柔道:“真是對不起了。”
不等崽崽做出任何反應,赫萊德已經拉上了他的手往醫院走。
灼熱的溫度比研究所六層怪物釋放能量的還要燙,崽崽咽了咽口水呼吸有些急促。
“都怪我,竟然不知道是你。”赫萊德停下腳步捏了捏他冰涼的手,愧疚道:“若知道是你,我怎麼舍得。”
“……”崽崽的臉色更加蒼白,此時赫萊德身邊并沒有愧疚分子在運轉。
他撒謊。
“怎麼了?”赫萊德側目看着他受傷的手臂問。
崽崽舔了舔因為緊張而幹燥的嘴唇,試探性的說:“你捏疼我了。”
“啊!不好意思。”赫萊德趕緊松了手,轉而一把将崽崽抱了起來。
面對突然的失重,崽崽十分快速的将頭上的帽子拉緊,雙手抖得非常厲害。
“你看到什麼了?”
赫萊德陰恻恻的聲音直接讓崽崽墜入冰窟,他劇烈掙紮着要下來,不去回答他的問題。
醫院裡的軍方人山人海,他們二人的動作系數落入了他們的眼裡。崽崽不喜歡這個人類,帶他走的路越來越偏僻。
“你要幹什麼?”
“砰——”
赫萊德蹬開就診室的門,将他扔在座椅上,在醫生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惡狠狠的貼近崽崽耳邊警告道:“在外邊的時候,我可以一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