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蔚沒料到他這麼聽話,茫然地揉了揉手腕,想了想還是關心了一下:“你今天……”
狀态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記憶混亂或者頭疼了?總歸他還是個病人。
沈遐沖她很淡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喝醉了。”
喝醉的人一般都不會覺得自己醉了。
明蔚沒說出口。
她垂下眼,掩去一點擔憂的眼神,語氣輕快道:“那……唱歌的事,下次有機會肯定唱給你聽。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沈遐見她還疑問地看向自己,補充,“我再待一會兒。”
明蔚慢吞吞地往外挪移腳步,離開被他籠罩的陰影。
走到燈下時還是不太放心,回過頭叮囑一句:“你之後别喝這麼多了。”酒量不行,害人害己。
“嗯。”沈遐怕她聽不見,溫聲應道,“知道了。”
他一路目送着她在光裡走遠。
這一周裡明蔚沒有再和沈遐對話,但與他微信确認過,沈謙那邊等項目進度,他倆會在潞安待到下期節目錄制之後。
一個重要原因是……她太忙了!蘇衍來潞安不僅帶了改編的表演曲目,把本在工期内的她新專歌曲半成品也帶來了,每天從早到晚她不是練習《月亮小酒館》就是研究調整新歌,聞翰也特别上進動不動拉着她排練,舞美又做了設計,日程徹底排滿。另外冉疏這一周有其他通告,明蔚不得不承擔大部分女聲唱段,累得無以複加。
也不是沒有遇見過。有一天靈感比較豐富,和蘇衍在錄音室研究新歌到半夜。
蘇衍來自中國香港,骨子裡流淌着熬夜的血液,又是搞藝術的,通宵達旦是家常便飯。她就不行,短暫爆種後,一走出錄音室就頭暈目眩,步子都踩不實,被攙着回的酒店。
偏偏又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撞上沈遐,三個人一同上的電梯,電梯裡蘇衍小聲問她困不困,明天需不需要早起,明蔚半個靈魂都在漂浮,含混不清地回答了幾個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16層到達之後,蘇衍帶她出去,電梯門合上。
明蔚走了幾步後才回頭看他:“你不住這層吧?”
“先送你回房間。”蘇衍說。
明蔚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說:“送到這就可以了。”怎麼可能困到幾步路都走不了。
蘇衍看她一眼,笑說:“好,我走了,晚安。”
“晚安。”
她半夢半醒地回房躺到床上時,無端地想起電梯門合上之前,沈遐看向她和蘇衍的眼睛。
她不太喜歡沈遐的臉上出現那樣的神情。有點兇,但是像是被抛棄的犬類身上的那種兇,不能真正威懾到人,隻是對他那張臉來說,太過陰郁了。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成了蒼白病态系,看着開心不起來。
《N重唱》這一季熱度一路上漲,這期演出現場觀衆爆滿。明蔚很早就到後台,是被Yvonne提醒,說門口有粉絲花籃,才跑出去看。
她喜歡什麼花不是秘密,翻過她早年微博的都能發現,所以門口一排花籃裡面,一眼就能找到兩個藍紫色繡球花花籃,毋庸置疑是給她的。
花籃上都配有文案牌,明蔚拍了照之後去讀留言,發現一個花籃上寫明了後援會贈送,另一個沒有署名,隻寫了演出順利。
明蔚想了想,轉頭問詩汶:“你會拆裝花籃嗎?”
詩汶說:“不太會。”
也沒指望她會,明蔚說:“Yvonne一般會聯系花店看有沒有回收,不過這個花我想留着,你跟她說一聲,結束後放車後座帶回酒店,我來處理。”
詩汶點點頭。
這一整周的努力得來的結果尚可。《月亮小酒館》拿了全場第三,對于聞翰來說真正應和了逆襲二字。
錄制時間比預計長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後回酒店的車上,Yvonne提醒明蔚:“下周潞安有電視節頒獎禮,節目暫停錄制,緩一周。”
明蔚記得這事:“噢,我準備——”
“你最好沒有準備。”Yvonne說,“伊夏之前約你時間參加活動,在上海。”
伊夏是明蔚長期合作的化妝品品牌。
明蔚松一口氣,巧了,她就是打算回上海:“我沒有準備了,你來安排。”
這一周過得晝夜颠倒心煩意亂,《N重唱》錄完像是神經猛然放松,明蔚第二天就開始發燒。原本答應蘇衍陪他遊玩潞安的事也告了吹,他很快回香港,明蔚心懷内疚,想親自送他去機場,被蘇衍和Yvonne兩人一起攔了回去。
她還是披着毛毯把蘇衍送到了樓下,回身的時候看到沈謙沈遐提着行李出來,也像是要走。
明蔚問:“你們回上海?”
沈謙不和她對話,沈遐點點頭。
“怎麼偏偏今天。”明蔚笑了下,“我明天也回上海。”
她通知完此事就往上指指,表示自己上樓回去了,轉身就走。
沈遐在原地愣了下,被沈謙拽了一把,問:“不走?”
“要不大哥你先回去。”沈遐飛快地說,“我再留一天,改明天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