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
“有人用魔法使得他們的能力失效了,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的魔法,以及該魔法是否可逆。重要的是,”路熹茗頓了頓,喝了口茶,“就憑我倆,能找到那個幕後黑手嗎?我感覺懸......”
“如果真的會讓你為難,我們不做這任務便是。”楚淵關切地凝視着她說道。
“讓我再想想吧,我不想這麼早放棄,再給我一天,”路熹茗放下茶杯,拿起了筷子,“先吃飯吧。”
等到他們吃完晚餐走出酒樓時,那群鋼鐵廠的壯年男子也剛結束聚會。他們出門的時候把衣服上所有能扣的扣子都扣上了,還把圍巾和帽子拉得更緊了些,打着哆嗦消失在了暮色中。
而路熹茗卻感受不到這晚間與白日裡的溫差。這個城市依舊是那麼濕漉漉、髒兮兮、熱乎乎的,每一步都能踩出水來,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分辨吸進去的到底是濃煙還是濃霧。
就連客棧的床單都透着一股潮氣。
也不知道是否是空氣質量太差,讓人們幹脆破罐子破摔,在室内吸煙的比比皆是。反正再差還能差去哪裡?
因此,除了濕哒哒的床單,路熹茗還得忍受黴菌和煙交織在一起的味道。原本嶽溪和洛京給她帶來的美好印象都快給這個天錫城敗光了。
要不是怕回到家裡被人發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甚至想開傳送門回嶽溪睡覺。就在她歎了第五次氣、在窗邊挂上了空氣過濾網、終于躺在床上時,金嬉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她的床頭。
它難得以迷你龍的形态示人,這倒是讓路熹茗感到有些驚訝。它很快便開口道:“走,去救赤擎。”
路熹茗顯然不知道它在說什麼,呆呆地問道:“誰是赤擎?誰去救?”
金嬉一邊發功連接兩個空間一邊回答道:“火神獸,那些凡人為了節省燃料,居然奴役堂堂神獸!真是不可理喻!我是看不下去了。”
難怪它之前消失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原來是去見火神獸了。金嬉顯然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個救赤擎的英雄必定是路熹茗,所以連商量都沒跟她商量,就打算這麼帶她走。
但路熹茗是不能就這麼離開的,她生怕自己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楚淵萬一來找她,找不到人,那又得惹出不少麻煩來。因此她讓金嬉先把空間裂縫合上,至少讓她去道個别。
“你确定你去跟那小子道别,他會就這麼讓你走?”金嬉斜睨着她,問出的問題依舊是那麼嗆人。
她覺得金嬉說得有那麼些道理,便找來了紙筆,剛打算落筆,卻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了。
她想起了給馄饨鋪李老闆妻子的那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有需求找稽查司,或者來楚家找我,我與你同在”。過了這麼久,她沒來找自己,大概是過得還不錯。
路熹茗想了好久,在上面寫着“去拯救世界了,明早之前必回,别擔心”,便塞進了楚淵房間的門縫裡。在她下筆時,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癫,大概是和金嬉呆久了,總覺得“拯救世界”這件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但又好像她實際上并沒有做出任何在真正意義上“拯救世界”的事情。
也許隻有寫“拯救世界”,讓自己處于虛假的世界之巅,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被保護”的那個,才會真正意義上不讓楚淵擔心吧。
在臨出門前,路熹茗問金嬉道:“如果把赤擎救了,這個城市的冶金業,還會這麼繁榮嗎?”
金嬉卻說:“跟我有什麼關系?這些人是不會生火嗎?又想掙錢又不想投入,天下真有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