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跨物種的交流,對她來說實在有些困難。
一臉茫然地看着急的花枝亂顫的桃樹,“你說些什麼呢?”,下意識地側頭向無憂求助。
就在此時,尖利的樹枝極快地劃過白青葙的指尖,一滴鮮血滑落,尖銳的疼痛抵達大腦時。
那滴掉落的鮮血已被卷走,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血液與桃樹相融。
院中升起一道旋風,将落葉卷起,一道綠色的法陣自白青葙腳下騰起。
無憂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勾動,一道靈力沒入泥土中,急速地向着那棵樹而去。
本來在得意晃動額桃樹瞬間僵直,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腳下的法陣扭曲了一瞬。
不過這一切發生的極快,白青葙壓根沒有注意到。
一陣淡綠色的光華将她籠罩,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這下你能聽懂了吧。”不知為何這語氣有些生硬,似乎還有一絲不滿。
白青葙詫異地看着桃樹,她這是被強制契約了?
被強迫的是她,它生個哪門子的氣!
有些生氣又有些後怕,還好締結的是主仆契約。
不過這桃樹妖是不是有點傻?
第一次見主動和人締結主仆契約的妖,這要是被禦獸峰的人知道不得羨慕死。
白青葙狐疑地看着桃樹。
而桃樹妖此刻也在懷疑樹生,為什麼這個主仆契約,變成它是仆,而她是主。
桃樹眼神冒火地看着無憂,一定是他,另外的那個看着傻乎乎的不可能有這樣的心眼。
無憂注意到它的視線,略略擡眸,暗綠色的眼眸閃過一道流光,淡漠如同神祇的眼神緩緩掃過它。
桃樹妖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高漲的氣焰立馬就蔫了下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識時務的樹也一樣,是俊傑。
此人他看不透,明明靈力微弱,妖力也微弱。
但前就在剛剛,它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大妖?
看看白青葙,又看看無憂,自己剛剛的小心思怕是将這位大妖得罪,它突然有些惶恐起來。
但這大妖對這名女子不一般,索性心一橫。
“尊敬的主人,還請您為我賜名。”
白青葙詫異,畢竟她聽說對于他們這些精怪而言,名字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而且它這麼上趕着,讓她覺得很不安心。
“算了吧,你就用你自己的名字挺好的。”
桃樹妖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它這是被嫌棄了?她知道自己拒絕的是誰嗎?
“它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要不你就可憐可憐它,幫它起個名字吧。”無憂将它意欲反駁的話全噎在了肚子裡。
在他的眼神威脅中,桃樹默默地點了點頭。
白青葙冥思苦想,“我不太會起名字,你是棵桃樹不如就叫你小桃吧。”
小桃兀自風中淩亂,意欲反駁,卻早已被無憂禁了聲。
一株桃樹在原地亂顫,看起來還是挺歡快的。
“瞧他多高興。”無憂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桃樹,桃樹立即安靜了下來。
白青葙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這幾天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見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低聲道:“我的事不用急,你先去休息。”
白青葙費力地睜開眼睛,盯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不行啊,這院子裡還一團亂,而且我還得修院門,不然被發現了可是要賠的。”
而她現在兜比臉幹淨,可賠不起。
無憂搶先一步将地上的門闆扶起,“我來吧,就當是我的賠禮道歉吧,這次擅作主張讓你為難了。”
将白青葙往房間那邊推,一臉的不容拒絕,反複拉扯幾輪過後,她是真的沒力氣了,也隻能随他去。
白青葙合衣躺在床上,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精神卻異常地亢奮。
昨天在幹陶鎮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
那被控制的滋味,白青葙想自己這輩子是忘不掉了,清醒地看着自己走向深淵卻無能為力。
這樣的滋味她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不過昨日她突然脫離控制,似乎是在無憂拉住她的那一瞬。
手指曲起,指節無意識地叩着硬邦邦的床闆,發出“咚咚。”的規律響聲。
也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是不是巧合,但是她确實改變了劇情的軌迹。
這應該也算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對于未來會發生的劇情好像也沒有那麼懼怕了。
仔細地複盤了昨日的事,總覺得自己會被控制,與陸鯉的那個系統脫不了幹系。
擡起手臂,白青葙看着手腕上那條豔麗的紅色繩子,以往空蕩蕩的紅繩上現在墜着一顆黃豆大小的木質珠子,散發着淡淡清香的植物味道。
那味道說不出是什麼香味,卻讓人覺得心神甯靜。
看着這顆珠子,不可避免地想到無憂。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将這珠子挂上去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胡思亂想間思緒混沌,慢慢沉入夢鄉,而這一閉眼再一睜眼竟然已經是第二天。
推開門伸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從現代回來之後,所有的事紛至沓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壓根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睡了個好覺之後終于覺得精神了許多。
院子裡,無憂早就已經起來,昨日燕六留下的痕迹已然消失一空,而她雜草叢生的院子也變了個樣。
就像是田螺姑娘來過一樣,整潔而有序。
她都有些不認識自己的院子了。
“早,栾紹早上來過,不過你那時候還在睡着。”無憂拿着不知道哪裡來的花苗,正在往土裡種。
而她的新晉靈植—小桃,現在正像個狗腿子亦步亦趨地跟着無憂,殷勤地在幫他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