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在問看到什麼，這很重要嗎？亞利瑟垂着眸子并未答話，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

那我看到的那個時鐘、神像還有黑袍人……

不，不能多說，一會跟着編個故事好了。

他長舒一口氣，又仰頭看向伊索納兩人。

“我知道的。”

恰在此時，屋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恰恰恰，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愛森揚眉，轉身去開門，伊索納則站在原地，小眼睛仍舊眯成一條縫。

有人來了？亞利瑟跟着偏過頭，就見門外一個端着盤子的灰衣男子。

盤子裡的藥水在他的手裡搖搖欲墜，灰衣男子剛想踏入房間就被愛森接過手，托着底盤小心翼翼的端到桌子上。

伊索納偏頭，微微搖頭。

“謝謝你，瑞安。”他微笑着，看着灰衣男子欠身離去。

瑞安？亞利瑟眨着眼，總感覺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好啦，喝了吧。”伊索納端起碗，向亞利瑟走近幾步，将碗遞了過來。

棕色的液體因為伊索納的走動在碗裡晃蕩着，随着距離的接近，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亞利瑟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這味道……

他仰頭，看着伊索納和煦的笑臉，隐約間又覺得自己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話語。

“大郎，該喝藥了。”

“喝吧，趁熱效果好。”伊索納果然開口了，說的内容卻不是那句經典語錄。

瞧着亞利瑟一臉癡呆，伊索納又叫了他一聲。

“亞利瑟？”

“啊，好的，伊索納大人。”亞利瑟收回目光，接過藥碗。

”呃……這是什麼藥？”猶豫片刻，他還是問出了口。

畢竟這東西看起來真的很難喝。

“安神的小玩意，一會用來輔助我們的教學……真難得啊，你回來時居然沒有立刻暈倒。”伊索納咂舌。

“之前給他們備藥都是放涼了才被喝的，一個個剛睜眼就又暈了過去。”

嗅着空氣裡着猛烈的氣味，亞利瑟尬笑兩聲，屏住呼吸。

我好像知道他們暈倒的原因了，要是早知道要喝，我……！

“快喝吧，靈魂堅勇之人。”愛森在背後催促着，聲音裡遮不住的狹促。

……愛森絕對也喝過！亞利瑟咬牙，還是抵不住催促，一口氣灌進肚子裡。

奇特的味道在他嘴裡炸開，就像伊索納給的那杯茶一樣又涼又怪。

這感覺就像薄荷苦瓜酸檸檬水，怎麼感覺還有點熟悉。

皺着臉睜開眼，亞利瑟看着伊索納笑眯眯的臉還是不敢用鼻子呼吸。

他張着嘴喘着氣，就聽伊索納有些奇怪的發問。

“咦？這麼快就好了，還以為要等很久……”伊索納摸着下巴思索着，随即恍然大悟道。

“哦，你們來的路上遇到莎爾了？”伊索納轉頭看向愛森。

“莎爾婆婆？”

“莎爾婆婆！”

愛森和亞利瑟異口同聲道，聽得伊索納微一點頭。

“那就對了，哼，莎爾這家夥，又偷偷……”

還沒來得及詢問，剛喝下去的藥水就順着食道在胃裡翻湧着，亞利瑟的眼前瞬時浮現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我……”他迷迷糊糊的開口，又重新倒回床上沉沉睡去。

“伊索納主教大人。”愛森起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注視着亞利瑟的臉龐，伊索納揚手制止了愛森的發言。

“噓，走吧。”他微笑着，那雙小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到最大，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愛森。

…………

香甜的美夢包裹着亞利瑟，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大學的宿舍。

床上不知道被誰堆滿了雜物，室友擺在桌子上的鬧鐘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無意識間，他蹲下身子，注視着那個鬧鐘。

棕色的外殼，棕色的表盤，隻有時針是橙紅色的。

“好醜，連個分針都沒有。”他撇嘴評價着，卻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

安靜的宿舍裡，隻有亞利瑟和那個鬧鐘面對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