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慢慢往前走，到了那邊還得換乘其他班次，可以直接坐到學校門口。

這所初中，溫令羽上過兩個學期，當時初升高，才發現溫令羽的戶籍沒改過去，加上家裡繼母和溫父老是吵架。

溫令羽的爺爺奶奶心疼這唯一的小孫子，主張讓溫令羽待在二老身邊，由他們來照料。

從親媽那到親爸這裡，都有了新家庭就由送到爺奶那兒，溫令羽剛從溫父口中了解到，瞬間脾氣就上來，語氣堅定，死活不去。

“你爺爺奶奶一心都為了你，你看看小昕他連問都不問一句。”溫父說到二老區别對待就生氣。

溫令羽在氣頭上，口不擇言，“所以，剛好遂了你的意，把我送走就高興了？”

父子倆吵起來像是要把桌子都給掀了，誰也不讓誰，都是個強硬不服輸的性格。

然後，溫父把二老從老家都接了來，把溫令羽勸了回去，讓他在老家住一段時間。

初三一年轉到了陌生的地方，溫令羽的成績并不理想，好在溫父肯砸錢，轉回了本地的高中，為了順毛，這會是連學籍都一塊轉了進來。

溫令羽運氣好，剛好擦邊過了分數線。

但一年的初中生活，還是在溫令羽心頭烙下了不小的印子。

阿辛見溫令羽都不帶問的，下車之後，直接上了另一輛，熟悉得像是他也讀過一樣。

“阿羽，是這輛車嗎？”阿辛有些懷疑。

溫令羽去過，怎麼可能走錯，他先一步上了車，溫芷欣随後也跟了上來，“是這沒錯，你去過？”

後一句問的是溫令羽。

溫令羽點了點頭，像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以前在這裡讀過。”

溫芷欣滿臉震驚，不敢信，“不是，你不是上大學了，怎麼還能在這裡讀？”

不怪溫芷欣意外，這所初中爛到了骨子裡，打架鬥毆那是家常便飯，本地的人都不願意自家孩子讀這所，隻要成績夠其他學校。

保準送得遠遠的。

可溫令羽從其他地方轉學過來，拿出來的成績沒有特别優異，好的學校不想收，稍微差一點的就離家遠了，溫家二老都不同意。

“就這所近，留那裡了，但一年補習是沒少過。”溫令羽講完不忘補充。

距離近是真的近，說話的這麼點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時間上非常湊巧，剛下來，校園裡開始打放學鈴了，沒一會兒有學生陸陸續續進來。

不少走讀學生騎着車從裡面出來，保安盡心維持着門口的秩序，由于門口人來來去去特别多。

是溜進去的最好機會。

趁着保安在喊另一邊的學生不要并排騎，溫令羽直接裝成學生進去了。

好在這個學校的學生不強制校服，好在溫令羽頭發沒亂搞，稍微裝一點，還是能混進去的。

溫芷欣看了一圈，指了指前方的圖書館，“她應該在那裡，在開飯前都是在圖書館學習。”

在這所學校，是一股清流。

溫令羽沒來過這裡，他本身就不愛學習，圖書館這種神聖場地他一向敬而遠之，至于能上高中，全靠溫父砸錢請家教。

假期被逼着學，學習時間比學校裡大部分人都長，獲得回報是自然的。

有了溫芷欣帶路，很快就在自習室靠窗的位置找到了人，明明人就在前面，溫芷欣卻在半途停了下來。

“她又看不到你，你坐她面前的位置都行。”阿辛搞不清楚溫芷欣退卻的心理，隻是單純覺得奇怪。

溫芷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一心隻看着眼前的朋友。

溫令羽對這個朋友也很好奇，他一個大塊頭在空蕩蕩的圖書館裡明顯，所以他繞過一側的書架，在另一端平行的位置坐了下來。

好在視力不差，能看見對方在做什麼。

說來很奇怪，她的課本全是皺巴巴的，沒幾本全新的，不像是自己折的。

特别像，被水浸濕過。

但書攤在桌上，水杯被弄倒是常事，溫令羽并沒有往其他地方想，而真正使他确定下來，是她的書封面上，畫滿了塗鴉。

說塗鴉是擡舉了，分明就是故意亂畫上去的。

溫令羽給溫芷欣指了那一塊，輕聲說道：“你朋友是不是被欺負了？”

溫芷欣照着溫令羽指的方向，飄到了對方身邊，仔仔細細确認。

過了不久，溫芷欣回來了，溫令羽問她：“是嗎？”

溫芷欣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她自己畫的，畫得醜了點。”

她這麼說，溫令羽半信半疑。

就這麼陪她坐了一會兒，飯點鈴聲響了，也意味着，溫令羽再不走就趕不上回去的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