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剛剛在門口看到他了，問他，說是在外面透氣。”大哥不明所以，但與溫令羽許久不見，他也很高興，“本來這個時間，阿辛早就過來了，果然是你在。”

大哥還有其他地方要去，沒留多久就走了。

溫令羽目送大哥走遠，然後跑到了門口，阿辛就蹲在牆角，沒有進去的想法。

“阿辛，你……”此刻情狀與溫老說的話呼應上，是他給阿辛的壓力太大，溫令羽很是自責，“對不起，我不該把店鋪的任務都壓你身上。”

阿辛也很自責，好不容易能幫上溫令羽的忙，卻弄成這副樣子，“是我的錯，我沒處理好。”

異口同聲。

此刻，責任在誰已經不再是讨論的重點。

溫令羽和阿辛重新回到了店，順着阿辛的手指，這才發現，牆上剩下的願望全是由土匪團貢獻的，其他鬼的都已經擦掉了。

“我不敢和你說，把任務搞砸了。”

其他鬼來抹除的理由合理正當，口口聲聲說着是為他們着想，滿牆未完成容易影響業績。

“他們想讓你能真正拿出水平來，證明能有實現願望的能力。”阿辛斟酌用詞，擔心某一個字說錯會打擊到。

溫令羽明白他們的顧慮，“除了溫大爺，我們确實還拿不出手。”

急需要一個能給衆鬼看的真實例子，告訴他們，人鬼交流所可以作為溝通橋梁，幫助衆鬼脫離世界束縛。

“我吧，我可以成為第一個。”

阿辛邁出這一步不容易，在來到溫令羽家後，對自己家能離多遠有多遠，甚至是路過，都會選擇換一條路，避免見面。

在阿辛如此努力下，還真一次面都沒碰到過。

實際上阿辛的任務挺難，是要讓阿辛的父母在人世間重新見到阿辛。

一場死局。

人是見不到鬼魂的。

要是阿辛他要完成的願望簡單，溫令羽早就替他辦了，哪還會拖到這個時候才想到。

溫令羽安慰阿辛，“别着急，我們主動出擊，肯定能完成一個的，有了一個誰還愁下一個。”

“嗯嗯。”阿辛點了點頭，有了幾分信心。

就在選擇“出擊”對象時，外面想起了陣陣嘈雜的聲音，還有鬼在尖叫，場面混亂。

聲音越來越清晰。

溫令羽和阿辛對視了一眼，一起站起來往外面去看情況。

土匪團大哥跑在最前面，領着一群鬼在溫令羽面前停下來，“阿羽，阿辛，你們快看我們。”

似曾相識的畫面，與溫大爺離去那天一樣。

溫令羽認了出來，“你們要走了？”

話落，一群人點頭，每個人都在說話，卻沒一個聽得清。

見狀大哥吼了一聲，讓場面安靜下來，讓他一個人代替其他人發言。

“我們發現一直是搞錯了，村長和村民要的從來不是報複，而是生存。”

溫令羽想起了劉子遠回到公司的事，劉子遠在公司發生了什麼，才會導緻現在的情況。

陰差陽錯之下，帶來的福報。

大哥領着他們向溫令羽鞠了一躬，“劉子遠被正式任命為項目負責人兼項目組組長，時隔百年的任務完成了，謝謝你們。”

說着，大哥頭一個上去把牆上表格的最後一欄空白處填上内容——已完成。

“成”的最後一筆寫完，鬼小館衆鬼齊聚，都目睹了大哥離開的樣子。

土匪團這麼多人，一個接一個消失。

老頭衫大哥遲遲不上去，身邊人都走了，隻剩下了他駐留在原地，但變得漸漸虛無的身體都在說。

離開是時間問題。

他們當中，老頭衫大哥最為熟悉，也是他們之中最早開始适應現代生活的鬼。

更加不舍得。

分别是必修課，“學分”的含金量高，不修畢不了業。

許是這面牆發揮了作用，才讓老頭衫大哥不能離去，于是溫令羽走上前，掏出自己兜裡的筆，一筆一劃寫着。

“溫令羽，你未來定會一帆風順，盡是坦途。”

“謝你吉言，你也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