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還有你在?我又瞎操什麼心,純純多此一舉。”
酒保大哥甩鍋幹得得心應手,把任務全系在一人身,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打算,表面看上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
阿辛對酒保大哥的濾鏡在此刻碎了個光,太過激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終于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明知道小寶的情況,為什麼不說?你作為知情者故意隐瞞,太過分了。早說小寶也不至于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溫令羽等阿辛把話說完,才出聲問道:“資料上顯示是你把小寶帶回鬼小館的,可明明你很少出去,怎麼會特意去這麼遠的龍青山帶人回來。”
除非是有所圖謀。
溫令羽和阿辛的思緒正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差點就要把酒保大哥當成反派。
“小寶是我的兒子。”
酒保大哥最終還是說出口了,明明這個事情他到死都不會告訴其他人,但聽出溫令羽和阿辛話裡面的關心,隐瞞的事實就顯得無情。
這句話把在場的人都整懵了,小寶是酒保大哥的兒子,那麼自然酒保大哥是葛家二老離世的那個孩子。
所有的不對勁變得合理起來,
比如,葛大哥為何把小寶帶回鬼小館似乎也找到了緣由。
僅在村子裡務農,溫飽是不成問題,但要好好撫養教育剛出世的孩子,手裡面的錢卻是遠遠不夠的。
最基本的衣服奶粉等各種所需用品大大增加了家庭支出。
老一輩經常說,苦誰都不能哭了孩子。
在家待了一年,有了孩子後什麼都要節省,生活越來越難熬,在村裡人的介紹下,葛大哥和他的妻子也選擇了一同外出打工,把小寶留在家裡給爺爺奶奶照顧。
葛家因結婚翻新過,而後,又大辦了一場周歲禮,在村裡是出盡了風頭,積蓄所剩無幾。
決定走的那天,葛爺爺生了好大一場氣,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他都要先一步離席,不和葛大哥坐一桌吃。
見狀,葛奶奶立馬到房間裡勸他:“一家人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頓飯,你又生什麼氣。”
“家裡節省一點過得去,外出打什麼工。把這麼小的孩子留在家裡,小寶不要父母的?”葛爺爺沒壓低聲音,特别是最後一句疑問,是特意說給外面的聽的。
都這麼說,葛大哥沒法心安理得吃下去了,安撫好妻子,他走到房間門口說道:“爸,多賺點錢以後好讓小寶去外面上學,總不能一輩子隻靠天吃飯。”
這話一下戳到葛爺爺肺管子上,他更生氣,一把打開門,對着葛大哥就吼:“我這一輩子就靠天也把你供上了大學,我行你為什麼不可以?要讓小寶這麼小當留守兒童,你這個做父親的真是鐵石心腸。”
“時代不一樣了,小寶以後……”葛大哥想好好和葛爺爺講講理,無奈對方不聽,果斷關門把葛大哥攔在外面,順勢打斷了他的話。
如今當家的是葛大哥,他做了決定,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外出打工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考慮到孩子這麼小,葛大哥自己先走,等外面安定下來後再把妻子接過去。
事故就發生在打工後的第二年春節,那一年坐車的人很多,他們村好多人都沒買到票,打一個商量便打算一塊兒開車回去,也算是搭個伴。
葛大哥是有車的,想着同村的就同意一起。
假期本是車流最多的時候,加上回家急切,大幫人一起回去出事故的概率就高了,葛大哥的車開在最前面指路,受傷最為嚴重,在現場的人根本不敢看。
消息是醫院傳過來的,葛爺爺接到了電話,顧不上難過傷心,直接趕往了醫院。
遺憾的事情常有。
再着急也沒見到兒子兒媳的最後一面,隻留下唯一的孩子。
阿辛是記得小寶登記的資料,“為什麼是七年前帶回來的?小寶他應該……”
“小寶是死後第七天就回來的,因為我沒有陪着他長大,他認不出來我隻記得爺爺奶奶。但小寶年齡小,隻能牢牢記住爺爺奶奶年輕時的模樣,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也認不得他們了。”葛大哥提到以前的事情,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溫令羽像是明白了,“你就隻能把小寶帶到鬼小館,自己照顧他。”
葛大哥也是沒了辦法,才将小寶帶回來,當時小寶某一天睡好久被他叫醒,因找不到熟悉的面孔,哭得快暈厥過去。
“阿羽不對!葛大哥和老闆認識,大可以讓老闆轉述小寶現狀,他再坦白父親身份,小寶就能離開了。”溫令羽心軟容易被打動,阿辛本為葛大哥隐瞞的事情生氣,這時候腦袋清醒得很。
溫令羽意識到自己偏了題,迅速調整好自己,站在阿辛那一邊。
猶如三堂會審的局面。
“阿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銳了,果然是成長了。”葛大哥無奈地歎了口氣,“因為我不想走,我是由于小寶的祈願才回來的,要是他知道我是他父親,我就必須得離開。”
葛大哥他酒保兼職老闆助理的工作沒有完成,而且他也想多陪一陪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