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雲州,西行是鶴州。
雲州靠海,海外貿易發達,因此城鎮繁榮。
鶴州深入内陸,論起貿易遠不如雲州發達。
因此生活習俗與民衆觀念差異很大。
此刻他們正走在偏僻的小道上。
野草瘋長,馬被草上的鋸齒搔得使勁噴氣。
“喂!”鐘離秋朝遠遠跑在前頭的身影叫喊,“咱們為什麼非要走小道啊!”
前面人沒回答,埼玉卻追上她,回道:“不走官道是為了不惹人注意,畢竟我們在雲州惹了那麼大的事......”
鐘離秋壓根不理他,駕着馬再次跑到他前頭。
埼玉單手摸了摸鼻子,知道她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前面那個人的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身影上,其實心底是有些羨慕鐘離秋的。
她武功好,可以幫上冷慕白的忙,不像他,什麼都幫不上。
她也敢和她開玩笑,雖然冷慕白不理她,但她一點都不害怕。
不像他,壓根不敢找她說話,怕打擾她。
他有想過想不要回家算了,在這也是添亂,可是他舍不得。
反正冷慕白也沒有出聲攆他,那他就死皮賴臉地跟着就好了。
跟久了,學得東西多了,總能幫忙的。
這麼一想,他心情松快了一點,駕着馬追逐最前面那個人而去,甚至把鐘離秋都甩在了後頭。
鐘離秋:?
這哪行,她拍馬讓它追上埼玉,她不樂意跟在他後頭。
于是兩人默默開展了角逐。
等到冷慕白意識到的時候,這倆人跟她僅有幾丈之遙了。
她心想難道今天是她慢了嗎,這兩人離她這麼近。
于是她加快速度,又跑到前頭去了,和兩人離得遠遠的。
後面兩人愈發鉚足了勁地追。
最後,他倆還是沒決出勝負。
因為他倆的馬一齊倒下了。
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氣。
兩人傻眼了。
埼玉急忙喊:“冷慕白!快停下來!”
冷慕白應聲回頭,看看他們到底怎麼了。
鐘離秋有點不服,“我之前喊你你沒回應,這小子一喊你就回了?”
冷慕白離得遠,她說話聲音又不像之前那般大,壓根沒聽見。
隻有離得近的埼玉聽見了,臉熱了熱。
冷慕白很快就來到他們這邊查看情況,見到兩匹癱在地上直吐舌頭的馬。
冷慕白:“......”
“你們怎麼把馬累成這個樣子?”
“就随便騎了騎,誰知道它這麼廢物,直接癱了。”鐘離秋無所謂道。
冷慕白沉默愈久。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今天沒辦法趕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行啊,都行。”反正無論是騎馬還是休息,累的都不是她。
不對,騎馬還是有點累的。
這麼一想,她期待起接下來的休息時間來。
一炷香之後。
“你就讓我這麼休息???”樹林裡,傳來鐘離秋愕然的聲音。
她看着眼前一堆樹、一堆灌木叢、一堆草,愣得像一隻剛出殼的小雞崽。
冷慕白點點頭,自顧自上了一棵樹,睡在樹杈子裡。
埼玉也學着她的樣子,爬上一棵樹。
“我不要在這!”鐘離秋有些崩潰。
想當初,她可是雲州州主家的小姐,後來去深州參軍,也混上了小将軍的職位,在軍營裡都睡得是好帳篷。
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仗。
“這裡到處都是蛇蟲,樹枝還硌人,跟本沒辦法睡人。”她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勸導冷慕白。
冷慕白看她一副不堪忍受的樣子,坐起了身。
“這裡都是荒郊野嶺的,除了樹上也沒有别的可以住的地方了。”她為難地說。
鐘離秋一聽有戲,趕忙說:“這裡不是有山嗎,我們可以去找山洞!”
冷慕白不作聲,看着她哀求的目光,再轉臉看看埼玉帶着希冀的眼神,終于答應了下來。
埼玉抿抿嘴,嘴角翹起一個小角。
他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當然也睡不慣樹杈,雖然可以忍受,但是肯定沒有山洞舒服。
幾人出了樹林,在周圍找了一圈,山洞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
“冷慕白你快來看!這裡有個房子!是客棧!”埼玉驚喜萬狀地朝冷慕白揮手。
誰知擠過來看的卻是鐘離秋。
她打量了一圈,恍然大悟,“這裡其實已經靠近官道了,所以才會有客棧。”
“我們走吧!”鐘離秋牽上馬,招呼冷慕白。
到了客棧門口,他們發現這個客棧遠看還好,近看其實已經很破舊了。
店裡沒幾個人,也沒有小二,隻有老闆娘忙前忙後。
他們把馬牽到馬廄裡,找老闆娘要了些飼料。
老闆娘靜靜打量他們半晌,點點頭就去給他們拿飼料。
埼玉歪了歪頭,他怎麼覺得這個老闆娘目光有點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