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頭,你還沒問我們願不願意帶上你寶貝徒弟吧?”鐘離秋嚣張道。
谷儀面帶微笑,“你們難道不需要一個醫者嗎?萬一冷姑娘受了傷,你們又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醫館,嘶......”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鐘離秋頓時攥緊拳頭,心底有對于他反将一軍的懊惱,但她也知道他口中的那種情況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隻好咬牙切齒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谷儀仍舊微笑,“千萬别跟我客氣。”
于是,他們一行人下了山。
“話說這街上,到底為什麼出現了這麼多白發黑衣的女子?”
埼玉走在街上,有些崩潰。
除了身形不一樣,其他都是相似的,要是身形再相像一點,甚至都會被他們誤認為是冷慕白。
“這難道是當下的流行款式嗎?”寸想娘撫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會吧?”鐘離秋漫無目的地猜測,“雖說每個時間都會有當季的流行趨勢,一般是一些裙子、發簪,怎麼也不會是,嘶,這麼古怪的裝扮啊。”
冷慕白淡淡睨她一眼。
鐘離秋讨好地笑笑,“當然,我不是在說你古怪,我隻是在說你的打扮很古怪。”
梅停雲無奈地笑起來,“鐘離姑娘,你還不如不說。”
鐘離秋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了,“你怎麼還在客客氣氣叫人啊,大家都是夥伴,直接叫名字就好啦。”
另一邊,寸想娘也注意到了鐘離秋話裡的問題,隻不過是其他方面的。
是她想問好久卻一直沒有問出口的。
她問:“冷慕白,你的頭發為什麼是白色的?”
“鐘離秋......”
此話一出,梅停雲對鐘離秋的回答都中斷了。
他們一齊看向冷慕白,等她的回答。
顯然都好奇很久了。
冷慕白掀了掀眼皮,随意道:“功法所緻。”
埼玉問:“那你們門派所有人都是白頭發?”
冷慕白想點頭,但又遲疑了一下,“修煉我這種功法是這樣。”
“有的人修煉不同的功法?”
冷慕白這次得以幹脆利落地點頭。
寸想娘一向很有探索精神,現在也不例外,她興緻勃勃拉着冷慕白探讨背後的原理,“為什麼你們功法會讓人頭發變白呢?”
冷慕白也不厭其煩地回答:“據閣主說,有兩層含義。”
“一是古語有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摧毀青絲,也就相當于割斷與父母的聯系。”
“二是發中蘊藏着生機,我們修煉強橫的功法,是要以生機為祭的。”
埼玉頓時着急起來,問她:“這個功法對你們的身體很不好嗎?”
冷慕白搖頭,“隻是剛開始練需要汲取頭發中的生機而已,身體其他部位無礙。”
話是如此說,可是埼玉還是在心裡想七想八,擔憂這個功法的後遺症。
寸想娘卻據此得出了新的思路,“你們門派還真是有奇思妙想,竟然想得到用生機修煉功法,我能不能以生機豢養蠱蟲呢......”
她陷入沉思。
鐘離秋對她這副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在她雙眼無神即使前方直直走來一個人也毫無反應的時候,伸手把她往自己身邊一帶。
寸想娘下意識跟着鐘離秋走,仍舊是面色空茫的樣子。
“對了,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在鐘離秋不知多少次拉回寸想娘之後,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去追蹤那個戎族奸細。”冷慕白淡然道。
“嗯?”鐘離秋大吃一驚,“我們不是已經把她放了嗎?”
冷慕白閑閑瞥她一眼,“不能直接放走奸細。”
停了停,她補充道:“至少我的任務是這樣。”
埼玉臉頰漾起笑意,“所以你是故意放她走,然後追蹤她真正的目标是吧?”
冷慕白颔首,“我并不确定她說的是不是實話,隻能讓她放松警惕誤以為我們相信了,将她放走她的警惕性會降到最低,接下來隻要跟着她就能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了。”
“那你怎麼追蹤她?”
冷慕白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們門派有專門的用來追蹤的香料,隻有經受過訓練的殺手才能辨别出來,我現在跟着香料的氣味走就行。”
說到香料,寸想娘一下子回過神,絲滑地加入了他們的讨論:“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我的‘千裡一線牽’蠱蟲,跑不掉的。”
埼玉頗有些震驚,“你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這麼多事?”
鐘離秋斜斜看他一眼,“你前陣子因為布澤門與病患的關系費神費力,我們就沒有讓你知道這些,讓你休息休息嘛。”
埼玉幽幽地望着衆人,委屈道:“即便如此,你們也不能瞞着我呀。”
“好啦好啦,”寸想娘打着圓場,“以後什麼都不瞞你。”
冷慕白忽然冒出來一句:“她走得好慢。”
更奇異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鐘離秋沒好氣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個瘋子啊,你比馬跑得還快!”
說完,她就想起來之前那段趕路的時光,心有戚戚眼地縮了縮肩膀。
她真該好好感謝那個戎族奸細,讓他們有了平靜輕松的趕路時光。
可是,他們越走越偏,越走越偏。
本來直直向西走,可以到中州。
往南偏一點,就可以到冷慕白門派落日閣所在的位置,永州。
可是他們現在往北偏了。
也就是說,在往西北方向走。
西北方向是什麼地方?
是先到與回州毗鄰的英州,穿過英州就是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