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鐘離秋興高采烈。
她對面站着的,正是那天晚上,自我介紹擅長做糕點、與鐘離秋相談甚歡的女人,姓羅。
“羅姐,”鐘離秋這麼喊着,“你今天做的是什麼呀?”
“桂花釀糕。”羅雁笑着說。
“桂花……釀糕?”鐘離秋從沒聽說過這種糕點。
羅雁解釋道:“最近不是快到八月了嘛,桂花快開了,我家後面種着棵桂花樹,有時候能隐隐約約聞見桂花味,我就嘴饞了。”
“關鍵是桂花還沒有開放,做成糕點約莫味道也不醇厚,我就想起來往年釀的桂花酒,取了點出來,自己琢磨着,做了這個桂花釀糕。”
“還在家裡蒸着呢,我也是頭一回做,不曉得好吃不好吃,請你們幫我品鑒品鑒,如何?”
“好好好!”鐘離秋一疊聲道。
見狀,羅雁的臉上也出現了舒心的笑容。
“跟我走吧。”她轉過身,示意他們跟在她身後。
鐘離秋撒手就要跟過去。
“哎等等!”埼玉阻攔道,“這塊田還沒有澆完呢!”
鐘離秋止住了步子,羅雁也猶豫地轉回身。
鐘離秋咬了咬牙,不管不顧拉着羅雁往前走,對身後單單扔下一句話:“吃完糕再來澆!”
羅雁幾乎算是被她推着走的,她寬和地笑笑,“這樣行嗎?”
“行!”鐘離秋斬釘截鐵。
“那好吧。”羅雁扭回頭,對冷慕白他們擺了擺手。
埼玉站在原地咬了咬唇,對他們道:“你們去吃吧,我留下來收尾。”
寸想娘和梅停雲看向冷慕白。
冷慕白默了默,道:“你們去吧,我和埼玉留下來收尾。”
寸想娘有些擔心,她看向梅停雲,“我也留下來,你去吧。”
梅停雲搖搖頭,正要說話,冷慕白搶在他前面說了一句:“客氣什麼?你們去,我和埼玉留下。收尾用不着這麼多人。”
既然她這麼說,寸想娘和梅停雲對視一眼,去了。
埼玉不敢擡眼看冷慕白,心髒怦怦跳。
他知道冷慕白留下來隻是出于責任意識,沒有别的原因,更沒有他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可是他還是很開心。
因為她的認真,因為她的留下,因為很多很多。
在這樣的狀态下,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覺得是好的。
足以讓他将整顆心都捧出去的好。
他悄悄低頭,抿起嘴來笑了笑。
冷慕白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寸想娘剛離開,她就像上午一直做的那樣,拎桶、打水、回來、澆灌。
埼玉迅速回過神,忙不疊照做。
這個時候,他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木木的,連關節都變得滞澀。
他知道這是用過勁了,更知道這個做法很笨,可是,他沒有其他聰明的做法。
說是兩人一起收尾,可是主要的活都是冷慕白幹的,等到快澆滿的時候,埼玉喊住了拎起桶就走的冷慕白。
冷慕白回頭,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最後兩桶,我來吧。”
冷慕白看他一會,點點頭,這算是同意了。
她站到一邊,埼玉開心地翹起嘴角,連打水的步伐都輕快了一些。
明明是多幹活,怎麼還這麼高興?冷慕白不太理解。
隻能解釋為,他真是個勤勞肯幹的人。
嗯,跟鐘離秋相反。她在心裡補充道。
最後兩桶是自己澆的,這個事實在埼玉心裡回味許久,在去往羅雁家的路上,也一刻不停地在他腦子裡盤桓。
他覺得自己終于算是有點用處了。
冷慕白其實并不知道羅雁家的具體位置,隻記得她剛才臨走前告訴自己的大緻方位。
先西行,再北行……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個屋子前面站着寸想娘。
想必便是羅雁家了,寸想娘應該是怕他們找不到,出來接他們的。冷慕白了然。
果不其然,一看見他們,寸想娘就不斷地揮着手。
冷慕白也擡起手揮了兩下,示意自己看見了。
隻是靠近羅雁的屋子,還沒有走進,桂花的香氣便隐隐傳了過來,帶着些許酒氣。
冷慕白的步子遲疑了一下。
她記得他們幾人都不會喝酒,至少她和埼玉喝不了,鐘離秋宣稱自己千杯不倒,可是也不是沒有過醉後鬧事的經曆。
至于寸想娘和梅停雲……她沒見過他們喝酒,也不見得他們愛酒,估摸着不是能喝的。
也不知道吃這個糕點有沒有事。
她憂心忡忡地進了屋子。
“你們來啦?”羅雁熱情招呼道,“快坐快坐,你倆坐這邊。”
她将他們安排在了鐘離秋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