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說法?有什麼是我做不了的,無論是打架鬥毆還是仗勢欺人,無論是破口大罵還是威逼利誘,我都樣樣精通,你說有什麼是我辦不到的?”
其餘衆人:“???”
汝人言否?
衆人哽了許久,隻聽冷慕白淡淡道:“也許就因為你如此行事,所以這事你辦不了。”
如若是其他人說這話,鐘離秋定要反唇相譏,可是冷慕白說這話,她隻能不服憋着。
驚曉一直默默看着她們鬥嘴,寸想娘不露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然後笑着打圓場:“冷慕白說得對,鐘離秋的心意我也領了,這件事的确是需要與人有許多交流的,所以我想着還是讓埼玉和梅停雲去吧。”
寸想娘拉驚曉的動作已經盡力做到不引人注意,然而鐘離秋還是像被毛球吸引到的貓一樣眼睛追了過去,“啧”了一聲,“你挺護着這姑娘啊。”
寸想娘幹笑,“畢竟是我帶來的人。”
“到底要我們做什麼,說吧。”冷慕白淡聲道。
“這事說來簡單,依照我們苗疆的法子,得尋找八個人為她繪制‘夢行圖’,顧及到不是所有人都會畫畫,所以隻要那八個人口述出夢的内容,我們依照内容繪制出畫面也行。
“‘夢行圖’,顧名思義,就是找八個人,請他們做一場美夢,夢醒了之後繪制出夢的内容,八個人的夢合起來,就可以為驚曉補足生機。”
“你們這法子,倒是稀奇古怪,收集八個人的美夢就能補足生機,可有什麼依據?”梅停雲饒有興緻地問。
寸想娘搖搖頭,“這法子我也是頭一回聽說,苗疆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我年紀尚輕,而且早早離家,沒有多做了解,主女博聞強識,對苗疆民俗如數家珍。”
冷慕白若有所思,“你确定這法子有用?”
寸想娘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我沒親眼見證過,但主女說的法子,不會有錯。”
他們對寸想娘的品行都是信得過的,而能培養出寸想娘這麼一位弟子的師父,應當也是德才兼備,無需多疑。
“行,那我們邊着手去做。不過……我們要見主女,要和她商議合作之事,可有安排?”埼玉斟酌着問道。
寸想娘颔首,“這些你們不用煩心,我已經都跟主女溝通好了,隻是我們現如今緊着驚曉的事忙,等忙完了再去見她也來得及。”
其餘人均是點頭。
埼玉又問:“繪制夢行圖的事,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寸想娘沉吟片刻。注意的要點不是沒有,但她不曉得要不要和他們坦白。
注入生機是上天獨有的能力,凡是存活在世間的萬物,無不受上天垂憐才有幸被賜予生命,得以來世間體驗一遭,生機流逝是天理自然,而妄圖人為補足生機補足生機,則有逆轉天理之嫌。
這事,不好辦啊。
最終能不能成,得看老天爺肯不肯賞臉。
她思忖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坦白一部分,“這件事雖然沒什麼兇險的,但比較看時運。”
鐘離秋眼波一橫,“這有什麼看時運的,世界上這麼多人,還能找不出來八個做美夢的嗎?還是說,要連續的八個人,不能中斷?”
“這倒不是。”寸想娘連連擺手。
這麼一番對話下來,她也覺得自己過于杞人憂天了,不說整個秋朝,就單單在青州,找八個做美夢的還能找不全嗎,又不需要連續不斷,隻要最後湊齊八個人就行了。她定下心來。
唯有冷慕白思量片刻,皺了皺眉。她不了解苗疆的這些法子,但她習練的功法是以燃燒生機為代價的,雖然代價不大,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最為微妙。
她記得門派裡的教習師傅曾經說過,他們的功法光是燃燒了很少一部分生機就可以換來武藝達到上乘境界,足證生機是極舉足輕重的事物,凡是與此相關,必不可小觑。
現在這個夢行圖補足生機之法,暫且不知道有沒有用,就算有用,過程真的會簡單嗎?
她斂下眼睫,不管有沒有用,都得拼力一試,隻是在過程中她得時刻留心才行。
而且,她迅速地看了一眼寸想娘的神色,她剛剛分明有察覺到,在鐘離秋發問之前,寸想娘分明斟酌着有話想說,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最終沒有說出來。
不僅如此,冷慕白發現,自從來到青州之後,寸想娘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她有很多事情都在瞞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