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掃視了一下下面坐着的學生,開口說:“左邊靠窗那位藍色衣服的同學,你來說一下。”
蘇敬落剛好坐在窗邊,剛好今天穿了件藍色襯衫外套,教室裡其他人朝她投來目光。
她站了起來,擡眼看向屏幕裡的案例。
“20日18時許,我市中心醫院的一名醫生突遭一男子持刀傷害,緻多處嚴重損傷,最終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目前該案正在審理中。”
蘇敬落就這樣站着,衆人還等着她開口回答,她突然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她恨嗎?當然恨,不管那名持刀的人被判處什麼刑罰,對她來說這件事都是埋在心底的傷。
講台上的老師見她一言不發,露出一個笑容安撫道:“不知道沒關系,坐下吧,”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後,繼續說:“我來給你們講解一下。”
旁邊的言悅可動了她一下,“你怎麼了?”
蘇敬落這才回過神來,坐了下來,沒有回言悅可的話。
周沐晖坐在後面,目光落在蘇敬落身上,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這整節課,周沐晖再沒見她露出過笑容。
下了課,言悅可接了一個電話後,對蘇敬落說自己要去一趟教室辦公室,蘇敬落朝她點了點頭說:“你去吧。”
“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言悅可一副可惜的表情,她覺察到自從蘇敬落被喊起來回答問題後她就有些不開心,她本來想陪她說說話的。
“沒關系。”蘇敬落回道。
他們往不同的方向走,蘇敬落卻突然不想回寝室了,漫無目的在校園裡逛着。
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要選擇另外一條路嗎?可是,她還是不甘心……
蘇敬落被刮來的強風吹清醒了很多,她看到路旁稍細些的樹被風吹左右搖晃。
要下雨了,她想。
早上她出門的時候看到天色有些暗,太陽隐在厚厚的雲層下面。在拿傘時,她看到常用的傘旁邊放着周沐晖那天借給他的傘,于是一并放進了書包。
“剛剛上課前就可以給他的。”蘇敬落拉開書包看着裡面那兩把雨傘。
雨滴從天空砸了下來,這場雨勢頭很猛,她趕緊撐開傘往寝室的方向走。
蘇敬落路過一棟教學樓時,有個人從裡面跑到了她的傘下,吓了她一跳。對方個子高,彎着腰,她趕緊把傘撐高了些,卻對上了周沐晖的視線。
“你……”蘇敬落很難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沒想到周沐晖卻開口:“怎麼是你?真巧啊。”
蘇敬落朝他笑了一下,“你就是看到我了,才跑過來的吧?”
周沐晖時隔三個小再次看到了她的笑容,朝他露出一個開朗地笑容,連帶着語氣也有些歡快:“被你發現了,隻能求你送我回寝室了,謝謝你。”
蘇敬落和他站在雨裡,雨勢很大,她的肩膀被雨水打濕,正色道:“不送。”
說完她從書包裡拿出了那把雨傘遞給他,“正好,這把傘還給你,你可以撐着它回去。”蘇敬落雙眸微微一沉,“雨太大了,硬擠一塊,等下我們兩個都會被淋濕。”
她的話裡夾雜着雨聲,周沐晖卻聽得很清楚,他接過傘,回了聲:“好。”
蘇敬落見那個兔子挂件還露在外面已經被雨水打濕,她把它翻了一下放進包裡,拉上了書包的拉鍊。
周沐晖開傘後,蘇敬落轉身離開。
回到寝室後,蘇敬落換了身衣服坐在桌前拿紙擦着兔子挂件,室友經過她旁邊時看到她的舉動,指了一下挂件,忍不住問:“它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蘇敬落沒覺得自己舉動有什麼問題,“嗯?為什麼這麼說?”
“别人送給你的東西,你以前都不帶瞅一眼的,要不是扔了,就是塞角落。”
室友用異樣地眼神打量她,搖着頭說:“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蘇敬落朝她尴尬地笑笑,沒有辯解,她又不能直接和他們說,自己不是蘇靜樂本人。
另外一個室友走過來問:“所以校園牆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敬落從來不關注這些,用疑惑地表情看着她們。
另外一個室友也走了過來,點來了校園牆,把手機遞給她道:“你看看。”
蘇敬落翻了一下。
[我都有點懷疑她們兩個的關系了]
[連書包挂件的也是情侶款]
……
蘇敬落翻完反而笑了,“大家是不是都太閑了?”
言悅可相同的挂件做了兩個,顔色不同,他們都挂在了書包上,蘇敬落沒想到這都能上升。
她更沒想到自己會頻繁出現的在校園牆裡,按照現實裡的情況來說,校園牆裡的不是失物招領,就是各種吐槽。
她笑着把手機還給室友,“不用管上面說的,我們就是朋友關系。”
室友笑着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我們看你經常給她送吃的,往她那邊跑,上次她暈倒你急忙跑過去,我們都以為你在追她……”
蘇敬落越聽越離譜,打斷她的話,“你們真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