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乃是侯府嫡女,滿上京想嫁誰不行,偏偏那年随着父親進宮參加中秋家宴,看到那時還是親王的皇上,隻一眼就讓她心頭悸動,後來得知皇上有意選王妃,她說服父親讓她前去參加,哪怕王妃的人選不是她,她也始終甘願入王府成為側妃,後來也如願得到皇上的寵愛。
但這一切全都被毀了!都是因為阮筠那個賤人!
钰容華眼中恨意頻起,“那個賤人,現如今怎麼樣了?”
沉露滿臉為難,“主子,含玉宮守衛森嚴,奴婢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钰容華強撐着從床榻上坐起,“她脫離掌控,不是還有一人在含玉宮,既然她不管她的好姐妹,那本主,何必還留着人!”
沉露與青苓對視一眼,眼神中透出幾分淡淡的不安。
聽絮将飯食熱好迅速端至内殿,沉露接過聽絮手中的食盒,輕飄飄的道:“進來吧,主子有話要同你說。”
聽絮滿臉的戒備,沉露卻又回頭看她一眼,“怎麼,如今主子都叫不動你了?”
小心翼翼走進内殿中,聽絮不敢擡頭,隻是跪在钰容華的跟前。
钰容華笑着道:“這麼緊張做什麼?”
聽絮立刻說:“奴婢不敢。”
钰容華被沉露扶着走過去,親自将聽絮給扶起,“這段時日,跟着本主,你受苦了。”
聽絮馬上退開些距離,阿筠姐姐的話又在她心底響起,“奴婢隻是做了分内的事。”
钰容華被聽絮如此防備,倒是也不惱,平靜的走到妝台前拿起一隻上好的羊脂白玉步搖,“本主禁足後,宮中唯有你還盡心伺候本主,思來想去總該賞你些什麼,這步搖,就賞你了。”
聽絮看都不曾朝钰容華的手中看,“奴婢不敢要,主子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奴婢如何能配得上。”
沉露從钰容華的手中接過步搖,在钰容華眼神的暗示下,斜斜将步搖插/入聽絮的發髻中,按住聽絮的頭不讓她亂動,直到步搖穩穩落在她頭上,“主子說賞給你的,你就能要。”
從内殿走出,聽絮壓下想要将步搖拔掉的沖動,直到走回後院才将步搖拿掉,縱然她不懂也摸的出羊脂白玉觸手升溫是極好的,钰容華就是沒失寵時,她與姐姐在含玉宮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現如今賞賜步搖,分明就沒安好心!
聽絮手中握住步搖,快步朝桃林之中走去。
……
近來後宮中倒是一片祥和,不過都是面上。
南方戰事吃緊,皇上久久不入後宮,往常這個時候不知有多少妃嫔沉不住氣朝禦前送東西,現如今誰人都不敢。
也不單隻是前朝事的緣故,還有淑妃在禦花園被皇上訓斥,稱病拿下綠頭牌,人人都在揣測皇上究竟是何等心思,沒人敢輕易湊上前。
傾頤宮。
淑妃面容慘白,厚重的胭脂水粉蓋住她眼下烏青,遮不住她落寞的神情,在殿内不停踱步,時不時還朝殿外張望,眼中全都是緊張。
流雨進殿瞧見的就是這一幕,趕忙上前扶住淑妃,“太醫說娘娘不宜下床,需得靜養,娘娘怎得還是起來了。”
然而淑妃卻隻是緊緊握住流雨的手,“皇上可來了?”
流雨為難道:“前朝事忙,皇上許久都不進後宮,不單單是沒來娘娘這處,旁的妃嫔那處都不曾去。”
淑妃掩面哭泣,淚水打濕她臉上的妝面,顯得有些斑駁,“本宮病着,皇上卻不聞不問,你說,皇上是不是真的惱了本宮,是不是本宮再也見不到皇上了。”
流雨寬慰着淑妃,她與流堇都是淑妃的陪嫁,最懂主子的心思,“皇上一向寬嚴禦下,娘娘無故責罰那賤婢才會使得皇上一時惱怒,若娘娘能在皇上面前表現出知錯,皇上定會回心轉意的。”
淑妃憤憤不平地站起,又猛然開始咳嗽,“這不是變相讓本宮同那賤婢賠禮!”
流雨趕忙端盞茶水放在淑妃的跟前,“自然不是,娘娘是最明白如何能讓皇上心軟的,到時娘娘依舊是高位主子,那賤婢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淑妃摸着香爐的手漸漸收緊,掌心中被膈的生疼,可她似是感覺不到般。
“替本宮重新上妝,本宮要親自去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