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三人兩坐一站,六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坐着的倆人臉色難看。
若惜年杵在中間,正準備打場口水仗,被雲也打斷,一臉懵。
雲也若無其事徑自走向自個兒床位,四人寝,上床下桌,雲也床位在靠裡右邊。雲也經過時若惜年自覺靠邊讓道。
雲也從抽屜裡拿了張濕巾,擦拭手機,本來屏幕還能亮,擦着擦着突然黑屏,無聲死亡。
“裝什麼裝,又當又立。”短暫沉寂後,劉瑤率先出聲,嗓音不輕不重,足以清晰傳入每個人耳朵。
“就是。”馮筱夢附和。
雲也擦拭的動作一頓,随即機械繼續,對她們的話右耳進左耳出。
倒是若惜年聽不下去了:“這麼閑呢,有空當三八不如多改改論文,道聽途說毫無主見。”
“論文當然要改,不像某人,就是交一坨屎估計也能順利畢業。”劉瑤諷道。
“我說你這麼幫她做什麼,想讨點好處,讓人給你放放水?就你這腦子也隻能走這種歪門邪道了。”馮筱夢雪上加霜。
“我靠,你們再陰陽怪氣……”
“既然我交什麼都能畢業,也能讓别人交什麼都不能畢業。不信你們試試看。”雲也扔了濕巾,目光精準瞪了眼劉瑤和馮筱夢。
許是被雲也的直白和氣場吓到了,倆人一時沒敢接話。
雲也嘴角微勾:“就是這樣,謹言慎行,再讓我聽到一個不中聽的字,我保證你們這輩子和畢業證書無緣。”
“不要臉。”劉瑤怒罵,這次聲音明顯小很多。
“你說什麼?”雲也問她,劉瑤坐在門口靠左的位置,雲也離得有些遠,其實她是真的沒聽到,雖然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就是。
可劉瑤卻不敢再重複,默不作聲。
“她說不要臉。”若惜年卻是聽到了。
雲也點了點頭,裝模作樣拿起手機對着劉瑤她們點擊屏幕:“既然你們這麼說了,不做點什麼好像辜負了這稱号。”
劉瑤怒視若惜年,肉眼可見地慌了,和馮筱夢對視一眼,拿起書包和手機起身:“導師真是不要臉,就給了兩天時間改論文,怎麼來得及?”說着開門走了。
馮筱夢跟在後面:“就是,還讓不讓人活了。”
若惜年哈哈大笑,點評道:“我看最不要臉的就是她倆了。”
雲也拉開椅子坐下,手機倒扣在桌上,拆了面包和牛奶吃着。
若惜年笑了一陣,拿着手機過來:“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有,造謠都不要成本的嘛,我們學校貼吧上居然有人發帖說你在不夜宮出台,還P了照片,真是閑出屁來。我看他們就是羨慕嫉妒恨……”
“照片不是P的。”雲也一眼看到照片,不鹹不淡道。
“不是……P的?那你真的?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若惜年本有些動搖,後又斬釘截鐵。
“我這張臉應該還拿得出手吧?這胸這腰這臀。”雲也說着人都坐直不少,她對自己的美貌和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
她知道若惜年不是這個意思,但無端想逗逗她。
若惜年果然着急了:“我不是說這個,你顔值那是top級的,我是說你的人品,那也是top級的,你要在這地兒打工,還有必要家教、餐廳兼職各種來嘛?反正我是不會相信像你這樣的人會出賣□□和靈魂的。”
雲也笑笑:“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好。”
“你還不好?有顔有顔,要才有才……哎不是我說,你是拐着彎兒讓我誇你呢吧。”若惜年忽然反應過來。
“我說真的,貼吧照片上的人确實是我,昨天我也去了不夜宮。”雲也還是笑着。
“就算你去了,你也肯定不是去上班的。”若惜年堅持己見。
“惜年。”雲也撲棱着大眼睛。
“咋、咋了?”
“我上輩子是救過你的命麼?”居然這麼相信她!
若惜年:“……”
“我學習是不怎麼樣,看人可是很準的。”若惜年自我認知清晰,又補了句,“那倆貨就不怎麼樣,小心眼沒本事亂噴人,活該馮筱夢喜歡的人不喜歡她,你當初就該接受那男生的告白,氣死姓馮的。”
男人,禍水也。
寝室四人,剛開始的時候都很和諧,聊帥哥美女小說遊戲娛樂圈等等等等,一起出去玩,但雲也參與得少,對她來說大學的新鮮感遠不如駱聞風,一有空她就回家,粘着駱聞風,他去哪兒她便跟着去試圖融入他的朋友圈。
至于聊天她倒也不是故作高冷,而是她們聊的話題她插不上話,整個學生時代她除了學習和駱聞風,興趣班、烹饪班、禮儀社交,其他一概不關注,不追星不看小說不打遊戲,自然聊不到一起。
她們一開始倒也沒什麼,畢竟雲也漂亮嘛,話雖少,但調調很是溫柔,人對美麗的事物總是格外寬容。
和平融洽相處了一年半,變故從天而降,四人行,要麼一人被排擠,要麼總體關系都還行,其中倆個關系特别好。
劉瑤和馮筱夢床鋪是倆對面的,加上都是外地考進來的刻苦學霸型選手,自然而然更親近一些,平時上下課都是結伴而行。
若惜年則是妥妥的學渣,書在高中三年被她讀完了,高考超常發揮考進北城大學,之後徹底擺爛,門門低分飄過。
她的原話是:反正我考上北大已經光宗耀祖了,家族史裡必然有我閃亮的一筆,此生無憾了。
其實若惜年還是大學新生時也是刻苦過的,課認真聽,作業認真寫,可在一幫學霸裡就相形見绌了,自是大受打擊,久而久之便成了佛系選手。
至于雲也麼,也是不學習的主兒,但人卻是穩占年級前三,年年獎學金。
若惜年還上進的時候是跟着劉馮混的,每天不到六點起床晨讀,下了課就泡圖書館。後來受了打擊,向雲也看齊,才漸漸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