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也一邊開車一邊糾結，瞄一眼陳铮，在想怎麼和他開口。

陳铮閉着眼睛，一言不發，俨然一副莫煩老子的狀态，她也不好貿貿然開口，便越拖越開不了口，以緻于沒注意紅燈變綠被後面的車瘋狂按喇叭。

連帶着被“教導主任”訓：“開車時注意力集中，不要開小差，平時怎麼和你們說的？能不能對自己負責，對他人負責，對生命……”

“閉嘴。”陳铮突然出聲。

雲也吓一跳，丫丫也頓了頓，随後徹底爆發：“你什麼态度？哪個班的？有這麼跟老師說……”

陳铮二話不說伸手關了，世界安靜。

雲也憋笑，這AI夠A也夠I，敢和陳铮叫闆，要是現實生活，估計沒人敢。

“你心情不好？”雲也一笑情緒也不緊繃了，一不留神問出真心話，問完又緊繃了，小心翼翼看了眼陳铮。

“你覺得呢？”陳铮給了她一個眼神。

嗯，确認過眼神，心情差但沒那麼差，至少還肯說話。

雲也拐了個彎往地下停車場開，斟酌道：“是因為我麼？”

“不是。”

“那就是因為駱聞風？”

沉默。

雲也印證心中所想，繼續道：“他平時還是挺正常的，這兩天估計抽瘋了，他有什麼冒犯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之後為了避免他再惹你不快，早餐要不你自行解決？放心，錢我來付，雖然你不差錢，但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陳铮哼笑一聲：“說這麼多，不就是嫌我這個電燈泡打擾你們二人世界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雲也囧，她的意思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當然陳铮要這麼理解也沒錯。早上要不是陳铮在，她和駱聞風……

“停車。”

陳铮無意間又打斷了雲也的幻想，将她腦子裡的旖旎散了個幹淨。

“我說停車。”

雲也本見後面有車跟着便想停到一邊，結果陳铮卻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便一腳刹車，霸道地停在路中間，完美擋住後面的車。

陳铮解了安全帶，作勢要下車，雲也叫住他：“陳總，那早餐的事？”

“如你所願。”陳铮開了車門。

“等等，還有早上我可以自己來上班嗎？就……”雲也不好說實話，瞎話還沒想好，便有些卡殼，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索性一次性說完。

“随你。”陳铮已然不想聽她瞎掰，擲地有聲吐出兩個字，利索下車，猛關車門。

雲也目送陳铮離開，陳铮答應得這麼痛快，雲也心裡倒是不痛快，答應的是她，反悔的也是她，要換她她也生氣。

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祈禱陳铮氣性小，不跟她一般計較了。

後面的車等得不耐煩，按喇叭催促，雲也這才回神，将車開走。

-

陳铮辦公室不斷有人進出，大夥兒面無表情進去，垂頭喪氣出來，顯然被訓了。

有人悄悄過來問雲也，指了指辦公室：“雲秘書，今兒個是怎麼了？”

雲也笑着搖了搖頭，還煞有其事反問：“怎麼，挨批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陳總發這麼大火，說話完全不給人留臉面，以前好歹還是拐着彎兒罵，現在倒好，直白得很。我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他居然說我沒讀過書？不就幾個錯别字麼。到底誰啊，把這祖宗氣成這樣？”技術部頭兒納悶。

“是啊，害得我們遭殃。”雲也配合道，她完全可以想象陳铮這張嘴有多毒。有的人，發怒不靠吼不上臉，一開口就能殺人于無形。

“你也被罵了？”技頭（簡稱）驚訝。

“當然，早上一來就被罵了。”雲也堅定點頭。

“他連你也……呃，我是說，這年頭錢都不好賺哈。”技頭強行圓場，昨天陳總親自接人的事兒傳遍公司每一個角落，他自然吃了些瓜。

“是啊，同人不同命。人家當人，我當牛馬。”雲也趁機無形撇開和陳铮的關系，以免他們越傳越離譜。

“這麼說你和陳總沒什麼特殊關系？”技頭八卦神經跳動。

“怎麼可能，而且我有男朋友了。”雲也自豪道。

“哦哦，那你男朋友很幸運。”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雲也愉悅自内而外。

技頭見沒什麼八卦可八，又換成苦瓜臉，哀嚎着走了。

雲也趁還沒有其他人上來，一手提着三明治袋子，一手拿咖啡，準備敲總裁辦的門。

她叫的外賣，早就送到了，但陳铮辦公室一直有人，各部門領導就像接力一樣，一個還沒出來另一個就在外面等了，她都沒法見縫插針。

這會兒陳铮估計也罵累了，雲也趕緊過去，大不了被罵一頓。

笃笃。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