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略朝岑今雨一擡手:“你,向右轉,齊步走,停,好就站那裡,别動。”
岑今雨被周奇略趕到角落,眼睜睜看着周奇略給李大爺洗頭,又把院子的碎發收拾幹淨。
真是能幹又樂于助人的好朋友啊。
一個白天,兩人高效完成幫扶工作。
李大鍋雙手合十,不停感謝:“多謝兩位同志幫忙,感謝國家。”他的态度禮貌而客氣。
幫助他人并受到感激是件叫人非常愉悅的事情,岑今雨一邊說着謙虛的話一邊道:“李大爺,以後我們每周來看你一次。”
“不用不用,你們年輕人忙,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李大鍋連連擺手,他是真的不想别人來,客氣态度這下是明顯的疏離。
岑今雨拗不過他,也沒法說不來,隻能帶着周奇略趕緊跑。
“李大爺太客氣了,這是村裡安排的任務,不是我們,也會是其他人。”
“禮多人不怪,不是件壞事。”
“道理是懂的,但你沒發覺嗎,李大爺對我們好像有點排斥,又很客氣,因為他的身份嗎?”岑今雨自然不傻,該懂的也懂。
周奇略沒回話,他近來煙瘾變大了,尤其是跟岑今雨在一起時。嘴裡不含點東西,總覺得不得勁。
“你要回家嗎?”忽然周奇略問他,口吻有點不一樣。
“你想要做什麼?”岑今雨也很敏感。
“要不要去找野味?”
岑今雨眼睛一亮,這幾個月吃得最好就是請周奇略吃的那一頓,最近天冷,活少了,天天都是蔬菜,岑今雨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成青色了。
隻是……
“這樣不好吧。”
“我去的地方肯定沒人發現。”
“是不是其他人也會去。”
“你說呢。”
岑今雨一聽,咽了口口水:“大家都去,也不差我們一個吧。但你确認帶我去嗎?我怕蛇。”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周奇略問。
岑今雨楞了下:“哦,對哦,我們是好朋友。”聲音悶悶的。
此刻天未黑,路上沒人,自然不能去。周奇略告訴岑今雨,上山打野味的人不少,村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肉票難得。
因為想着晚上的野味,周奇略意思簡單煮些,米菜是周奇略提供的,就在周奇略屋裡煮。
當岑今雨打開周奇略的櫃子,看到一塊肉、若幹海鮮幹貨、大白米時,差點留下羨慕的口水。
“周奇略你的生活也太好了吧?”
周奇略發誓,他絕對不是愛炫耀的性格,就是忽然想給人看一看。
岑今雨看着周奇略手上一疊五顔六色的票子,眼睛發亮了。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你是不是下鄉時就帶了好多票。”
周奇略聲音一沉:“我身無一文來到這裡。”
“所以這些你幹活掙的,知道你工分多,沒想到能換這麼多票。怪不得你長得這麼高,吃得就比我們好。”
“你不是很高嗎?”周奇略笑問。
“我那是遺傳,唉,我真羨慕你啊。”
兩人邊說邊做飯,為着晚上的野味,特意吃得很少。
吃飯時,梁興發回來了,見到岑今雨在,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岑今雨。
岑今雨擡頭無語地與周奇略對視一眼:不是,他有病吧。
吃過飯,兩人就離開了。
梁興發跟章秋柳在身後。
“梁哥,他們兩個人在談對象,你說什麼今雨都不會聽。”
“周奇略就不是好人,不行,我要再提醒下岑今雨。”
章秋柳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嫉恨,若是換個人,梁興發還會這麼上心嗎?自己才是梁興發正兒八經的女朋友!但章秋柳也知道,不能硬來。
“梁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男女有别,你這樣直接跟她說,她隻會反感。”
“秋柳你說的沒錯,你跟岑今雨一個屋子,你跟她好好說一說。”梁興發說到這想到章秋柳和岑今雨的關系,又擔心道,“岑今雨願意聽你的話嗎?”
“我們自己關系緩和很多了,再說又不是害她,我們這都是肺腑之言。隻是……”章秋柳故意頓了頓,引起梁興發注意後才說,“你也知道今雨的性格,說不得罵不得,脾氣很倔。”
梁興發也不是沒受過岑今雨的白眼,聞言理解地拍拍章秋柳的肩膀:“我們盡力就好,問心無愧。”
章秋柳心中冷笑,盡力就好,是要盡力把周奇略和岑今雨拆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