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十幾年的年少輕狂？”不是舒棠笑話他，而是這個理由真的無法說服她。她可以接受他一時的迷茫不振，卻不能接受他永遠一直這麼輕狂下去。甚至本人僅用“年少輕狂”四個字來概括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潘桦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交底。

舒棠也沒有催促他，在他思考的功夫間浏覽着關于他的各色新聞。漸漸地，心中也有一番見解。誠然，年少輕狂也是失敗之因，在後面的幾年卻不再是主要原因。

“舒小姐會看好這個項目嗎？”許久，潘桦才開口問。

舒棠看了眼一旁冷落的劇本，道：“我看不看好，你都會想方設法把這個項目做下去，由此看來，我的意見不重要。而我想要的是什麼，你應該心知肚明。”

潘桦不是笨蛋，尤其經過這些年磨煉後，很快就明白了一點，自己不小心淪落成了打擊舒棠的一枚棋子。如果沒有舒棠的出現，自己的項目想來舒吉昌也是不會同意的，畢竟投資過大，且不能保證成功，哪怕他立下軍令狀，也不會換來一絲憐憫的。

而依此前自己的名聲，潘桦想要自己拉投資拍攝也不是不行，隻是會難上加難，直至再次崛起失敗。所以，眼下，除了眼前的這個人，他不知道還能再去找誰來。除了信任她，他似乎别無選擇。

潘桦決定道出實情，“在《将後》爆火後，我确實飄過頭了，而後的兩部作品我拍得很馬虎，以為第一部都能輕松出圈，随便拍一拍自然也不差。沒曾想，因此摔了好幾個大跟頭。”

“再後來，我有反省自己，也有認真做準備。無奈那時我的名聲已經不好了。有些投資商之所以投錢進來，就是想借此塞一些他們想要的人進來。我反抗過，無效。”

舒棠沉思着。

見此，潘桦沒再繼續說下去，他也相信她能明白自己話中之意的。“舒小姐，請給我一次機會，我定不辜你期待，保證不會讓你丢臉。”舒棠要的無非是成功，潘桦有信心，隻要她願意給自己投資。

“我可以給你投資，但我有條件。”舒棠突然話機一轉，道。

潘桦一聽有戲，點頭答應道：“隻要你願意，什麼我都可以。”

“哪怕我要塞人進來？”舒棠秀眉一挑，問。

潘桦被這問題給問住了，如果自己答應了這個條件，豈不又是在重蹈覆轍。一時間，他有些進退兩難，他望向舒棠，想從其臉上看出點什麼，希冀着這隻是一個考驗自己的問題。但，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舒棠不着急，甚至很有耐心。

潘桦卻心急火燎的，額頭上都開始冒出微微細汗了。

又這樣彼此間不知默視了多久，潘桦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拒絕。這個劇本是他耗費無數個日夜打磨出來的，他不想再一次淪為資本的玩物。

“對不起，舒小姐，前車之鑒，我不能再一次犯同樣的錯誤。”

舒棠并不惱，她在心頭已設定了兩種方案，不論他怎麼選擇，她都會為他量身之作打造一套完美的方案。顯然，他的回答更令她滿意。

“先别急着拒絕，聽我慢慢道來。我手下隻有兩個藝人，一個是我好友，被我硬拉進來了，除了長得漂亮點，目前無演技加持；另一個是真正的科班出身，有過幾次客串，我想向你極力推薦一下此人，放心，我不會硬塞給你，隻希望你能給一次平等競争的機會，成不成就看她符不符你的眼緣了，如何？”舒棠相信餘昕的實力，哪怕未來的影後現在還稚嫩，其爆發力也是不輸他人的。

潘桦半信半疑，道：“真的？”

“當然，不過我還有幾個條件，如果你能一一滿足于我，我會為你開啟此項目。”一個耗資如此巨大的項目，并不是嘴皮動動說答應就答應的，怎麼說她也是資本家之後，怎麼可能不剝削他呢？

潘桦想了想，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你先說來聽聽。”

“一，因此項目過大，要開啟，我必然要通過公司高層，看看他們怎麼說，還有，我也總得看看劇本再定其值不值得我這麼做，是吧！”

潘桦能理解，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他對劇本很有信心，也對舒棠有信心，畢竟頭上還頂着亦舒繼承人頭銜。

而後舒棠繼續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那麼在這期間，潘導是不是可以幫我一個幫呢？”舒棠本來是想去學校現招的，但又有誰能比眼前的人更符合呢？于是瞬間便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你直說，隻要我可以，我一定傾囊相助。”從短短的相處潘桦對舒棠有了些許了解，她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他當然不介意幫忙。

舒棠臉上一直是挂着溫柔平和的笑容的，在得到潘桦的肯定答案後，她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幾分，道：“我要立馬籌拍一部短劇，越快越好，越狗血越土越好。”

拍短劇，也不是不可以，還越快越好，難道她不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嗎？稍加想想的話，短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那什麼？“狗血”，還要“越土”這些詞疊加起來，潘桦就仿佛在家照顧正上一年級的兒子般血壓蹭蹭往上升，待平靜後，立馬便心生了退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