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他發瘋了。
當車慢慢駛出車庫後,他竟然馬上就加快了速度穿梭在了車道裡。一快一慢,動作可謂行雲流水,絲毫不帶猶豫的。舒棠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飙車,卻是第一次親身體驗。當即吓得心驚肉跳,雙手反射性地便緊緊抓住了車上的把手。
“晏時琛,你要幹什麼?快停下。”舒棠急聲叫道。
晏時琛也許聽到了,也許沒有。他嘴角含笑,似乎很享受所做的一切,一點兒都不帶害怕的。舒棠心裡卻急得不得了,繼續喊道:“晏時琛,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舒棠,我把命給你,好不好!”晏時琛轉過頭看了一眼臉色緊繃發白的舒棠,輕輕道。
這極快的速度,接二連三的連續變道,着實讓舒棠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晏時琛剛才還冒出那麼一句話,更是讓舒棠毛骨悚然。她一直都知道,某些時候,晏時琛很瘋,卻不知道他瘋起來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好久沒有等到舒棠的回答,晏時琛有些不高興,“那把你的命給我呢?”
“晏時琛,你想死可以,别拖我下水。”舒棠已經顧不得所以了,大聲朝他吼道。
晏時琛臉色一沉,這讓舒棠心頭暗叫不好。不料下一刻,他卻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就在舒棠以為會再次發生什麼點什麼的時候,晏時琛放慢了車速,不再瘋了,整個人也變得正常了,隻是整個人卻散發着一股無言的悲傷及無盡的陰郁。
舒棠知道是剛才那句話傷到他了。她不想過多的解釋,對他的情緒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就這樣,相對無言中,晏時琛把舒棠送到了她家門口。
一想到剛才那發生的一切舒棠就後怕不已,甚至下車時的腳都是軟的,她隻能一步一步慢慢挪,直至走到了晏時琛的窗前,才稍稍好了一點兒。
晏時琛已經不再期盼什麼,他以為在經曆了之前那一幕後,舒棠會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留戀的,卻未曾想,舒棠并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到了自己的窗前。
“下來。”舒棠握着拳手,面無表情,道。
晏時琛猜不到舒棠要幹什麼?但他卻莫名地有些期待。于是,他沉默地從車上下來,灼然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舒棠。
舒棠咬了咬牙,看向晏時琛一臉無害且毫不在意地樣子,心中一直持續的怒火再次飙升,忍無可忍,甩手就給了晏時琛一耳光。
“啪”地一聲,左臉一痛,晏時琛才驚覺自己竟然被打了,還是被舒棠打的。他站在原處,用牙齒頂了頂被打的臉,眼眸一沉,一雙如鷹般的利眼就直勾勾地鎖在了舒棠的身上。
他痛,舒棠的心卻更痛。
一滴淚就這樣無聲地從舒棠的眼中滑落下來,晶瑩透體,一股勁地就往晏時琛心間鑽。晏時琛的眼神一愣,然後慢慢地變得溫和起來。半響後,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對不起。”
“晏時琛,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星宇是你一步一個腳印從你父親手中搶過來的,縱然也許有報複的因素在,但如果你不在乎,你早就毀了它。所以,既然你擔了這個職位,就勢必要負這個責。還有,你這條命不是你自己能随意摒棄的,想想你母親,她費盡千辛萬苦地把你帶到這個世上,并不是為了讓你有一天把命交給别人。”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舒棠就已經有打他的這個想法了。隻是那時自己更多的是心疼他,加之怕為此而趕自己走,便未付諸行動。如今,如願了,照理說,舒棠應該是開心的,可她更多的感受卻還是心痛。
“舒棠……”這一席話聽得晏時琛有些開心,他想傾訴心腸,卻知道并不是良機。他想,盡管被打,至少她還是在乎自己的命的。
舒棠看不出晏時琛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經過剛才那一糟後,她也有些心累了,不想再多說,道:“回去吧,早點休息。”
說完就朝老宅裡面走去。
晏時琛看着其背影一步一步地遠離自己,突地叫道:“舒棠。”
舒棠回過頭,晏時琛想了想,道:“明天十點到星宇簽合同,過時不候。”說完也不等舒棠答應與否就開車閃人了。
那車速又是飛快得吓人,許是意識到了什麼,車速漸漸又變得正常起來了。
晏時琛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換了個方向,來到了一個小區外,然後給某人打了一個電話,淡淡地命令其下來。
不到五分鐘,一個約三十來歲的短發女人來到了晏時琛面前。彼時,晏時琛正倚靠在車邊。聽到有人靠近,尋聲而去,正是自己要等的人。
“晏董,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短發女人非常疑惑,這麼晚了,就算有工作為什麼不在電話裡直接說呢?
“文星蔓。”晏時琛把玩着手中的一個打火機,一燃一熄,樂此不疲。細細的火苗在燃滅之間照映得晏時琛五官分明的臉愈加冷俊。
文星蔓在來給晏時琛當秘書前,時常有聽到别人對他的評價。冷血無情、狼心狗肺還有心狠手辣。來星宇科技上班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她覺得外界傳言不太準,他頂多高冷,工作要求極高罷了,至于其他,暫時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