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兩人拖着受傷的身子流着血走了很遠也沒被身後的狼追上,并且沒多久就走到了一處小鎮。
鎮子不大所以出現滿身帶傷的外鄉人時衆人立刻便警惕起來,許惜溪見狀忽然轉身雙手撐住了祁平秋,不等祁平秋焦急的将自己移開便小聲道:“倒。”
祁平秋聞言雖然疑惑但到底也沒多問,立刻便向側邊緩緩倒去,隻為了不将重力都放在許惜溪身上還是微微用腳将自己撐住了。
“相公!相公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說着許惜溪還落了兩滴淚來,原本渾身僵硬靠在許惜溪身上一動不敢動的祁平秋在滾燙的眼淚滴落時便開始慌亂起來,隻是許惜溪卻仍舊用勁将人壓住。
終于還是有人看不下去走上前來溫聲道:“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許惜溪聞言擡着頭哽咽道:“大娘,我們本是去京中做皮貨生意的,可趕上這城裡出了事,我和相公兩人拼了命逃出來,想着熟悉山裡路,腳下沒留神便摔了下來,如今無處可去還請大娘指個去醫館的路。”
許惜溪哭的傷心,大娘到底于心不忍,硬是叫自家兒子将人扛去了醫館才離開。
就在大夫要診費時祁平秋卻愣住了,剛要開口承諾許惜溪便從腰間摸出一塊散銀來。
“多謝大夫,您的醫術真是和給皇帝看病的大夫一樣厲害,我這身上馬上就好了很多,之後還要勞煩您了。”許惜溪笑盈盈的恭維道。
老大夫聞言雖聽得出是恭維的話卻還是受用的點點頭,将藥方給了身邊的侍童後又提了鎮上正在租院子的人家。
許惜溪連連道謝後便扶着祁平秋離開了。
“還是你周到。”祁平秋溫聲道。
許惜溪見眼前人有些許的愁容,忍不住勸道:“我自由散漫慣了,又喜歡在街頭巷尾溜達,自然比你經驗足,再說了,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用陷入這樣的地步。”
隻是祁平秋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是我拖累了你,你的聲譽……”
許惜溪卻是滿臉疑惑道:“什麼是聲譽?我還有這種東西呢?”
老大夫推薦的地方果然還不錯,這地方離鎮上繁華的地方既不會太遠影響買菜,又不會太近影響生活,連價格都合情合理、童叟無欺,除了要和房東平分院子,許惜溪再挑不出别的錯處來。
“大娘,您家這院子我先租了,這裡是半年的房錢。”許惜溪掏出手裡的錢遞過去,卻見那婦人有些猶豫,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将錢接過去,剛想詢問,那婦人才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祁平秋小聲道。
“這麼多錢你不和你相公商量下嗎?”
許惜溪愣了下後才笑着将手裡的錢放在大娘手裡。
“您放心吧,我們家我做主。”
大娘聞言又是看了祁平秋一眼,見祁平秋笑着點頭後才将錢收了過去。
兩人随便收拾了下便坐在了家裡唯一的長凳上,愣了片刻便笑了起來,笑聲一直持續了好久才停。
“沒想到我們又有一天落魄成曾經那樣。”許惜溪感慨道。
祁平秋卻隻是抿着了口手邊的清水輕聲道:“挺好的,不落魄。”
許惜溪點了點頭才道:“如今時局不穩我們也不能第一時間去報官,隻能先等等,麻煩的就是七皇子也丢了,就怕到時有人渾水摸魚,咱們還是得等到許家和梁潇找到咱們才能露面。”
祁平秋也随即附和點頭。
良久兩人也沒再出聲,最後還是許惜溪忍不住将人扶去旁邊廂房休息,自己則獨占了最大的一間。
一覺睡醒已到傍晚,外間香氣終于引着許惜溪起了床,于是正愁沒飯吃的許惜溪卻看到祁平秋端着飯碗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是你做的?”許惜溪看着桌上飄着青菜和肉片的面忍不住湊上去聞了聞。
祁平秋笑着将手裡的筷子遞過去才點頭道:“嗯,和房東大娘賒來的,明日我再去鎮上做代筆賺錢回來還給大娘。”
許惜溪聞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盛夏屋裡悶熱,衆人都坐在門口吃飯,于是兩人很自然的碰到了也來院裡吃飯的大娘,也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娘口中的兒子。
祁平秋點頭示意,兩人一愣随後連連對着兩人點頭,倒是許惜溪,一隻手端着碗便用另一隻拿着筷子的手沖兩人打招呼。
“大娘好巧,今天我們家裡沒什麼吃的,趕明兒我們去買點好菜再來招待你們。”
許惜溪的熱情讓兩人立刻松了一口氣,大娘隻叫着不用,還要端桌上僅有的一碟鹹菜過來,許惜溪也不客氣,上前便用筷子夾了肉片放在大娘碗裡,順便夾了一筷子鹹菜走。
許惜溪嘗了一口鹹菜後便高呼好吃,大娘聞言也是眉開眼笑,一旁坐着的大娘的兒子則是腼腆的沖着祁平秋笑了笑。
“你要嘗嘗嗎?”許惜溪見祁平秋一直看着自己便小聲道。
見祁平秋點頭才夾了一筷子進了對面的碗裡。
一覺睡醒正見大娘在院子裡漿洗衣服,許惜溪上前笑着跟人打招呼才知道祁平秋今日一早便和大娘借了錢去擺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