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惜溪說的話太子原本是并沒有放在心上的,畢竟一個内宅女子就算再離經叛道也翻不出什麼波浪,更何況出了那種事她作為一個女子不論如何也不會同旁人說起,可今日早朝時卻發覺身邊總有幾道若有似無的敵意。
太子不知是什麼人,隻能将視線又定在了一旁的宋淩雲身上,隻是宋淩雲卻是滿臉的疲憊,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
老七的事太子自然是了如指掌,知道他一直耽于情愛,此刻再看到宋淩雲的樣子剛剛怪異的感覺頃刻便不見了。
之後的幾日裡衆人照例上朝下朝,除了兩派依舊争鬥外倒也沒什麼特别,就在太子笃定許惜溪和許家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的時候,太子身邊人卻先出事了。
“又出事了?”太子擡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盞,身邊衆人誠惶誠恐的跪了一地,半響後太子才終于冷靜下來。
“許家那邊……”
太子長久的停頓下面人也已經知道了太子想要問的事,于是立刻便道:“回太子殿下,我們的人一直看着,的确沒有看到許家人有什麼特别的舉動,就隻有許家的大公子似乎極看不慣同殿下交好的那幾位公子哥,明面上找了不少麻煩。”
太子屈起手指将桌案有規律的輕敲,思索了片刻後才道:“罷了,先不管他,他那人向來同他妹妹般混蛋慣了,由着他去吧,想來就憑許家的勢力他們怕是連朝上誰是本宮的人都分不清,本宮還真是糊塗了竟将個女子的話都放在心上了。”
見太子不屑的模樣,下首衆人皆是面面相觑,片刻後為首的才垂頭道:“但那新科探花似乎同許家二小姐感情頗深,殿下……”
太子聞言看了眼下首跪着的人,地上人被盯得後背直發涼,無奈隻能磕頭認錯。
“他們感情再如何我就不信那日的事她許惜溪能對着他說出口,若是說了,那姓祁的又怎會再幫她,若是沒說,他又怎麼會聽信她一介女流之輩無理取鬧話後便要與本宮對上……若是他真如此做了,那本宮便更無需懼怕他了,這種人你覺得有看着的必要嗎?”
太子睥睨着衆人,衆人俯首隻道:“太子殿下聖明。”
不過一段日子太子這邊就又消停了下來,其中有幾人甚至洗脫了罪責官複原職了,一時間連太子都确定不了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才會錯想太多。
隻是不論如何許家怕是已經同自己對上了,既然許家自己不想好過那也别怪他不念往日恩情了。
……
朝堂詭谲,許家一連幾日被人參奏,雖然其中不少被祁平秋和宋淩雲明裡暗裡的駁斥回去但到底還是惹得聖心不悅,于是許家與太子之間在朝堂上的紛争還沒開始便已草草結束。
“爹還沒吃飯?”許惜溪看着母親滿面愁容的站在門口,身後的丫鬟正提着食盒,無奈開口道。
雲書竹聞言點了點頭卻是道:“你别擔心,同你無關,隻是你父親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罷了,會想開的。”
許惜溪點頭,同樣看向緊閉的大門道:“會想開的。”
……
“所以師父真的被陛下勒令在家反省,無诏不得上朝?”
見祁平秋點頭梁潇才憤憤道:“可恨許将軍戍邊多年屢立戰功,如今回京竟隻落得個禁足的下場,說出去都叫人寒心。”
“我們這位陛下向來利益為先,隻要能助他坐穩那位子,其餘的人究竟是人是鬼他從不在乎。”
話落半響無聲,祁平秋奇怪的看過去後才發現兩人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祁平秋無奈道:“我說錯什麼了?”
梁潇隻是擺了擺手道:“話倒是沒錯,就是說話的人錯了,一般像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向來都是你身邊那位在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們兩個越來越像了。”
許惜溪聞言愣了一瞬後才道:“我覺得你說的話也挺大逆不道的。”
三人無語片刻終還是笑作一團。
“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你們說我們是不是瘋了。”許惜溪笑着擦了擦淚。
梁潇剛點了頭,祁平秋便道:“是有些。”
隻是話音剛落祁平秋腦袋上便搭上一隻手,祁平秋皺眉不解的看向一旁的人,梁潇對着兩人的額頭比比劃劃,随後又伸手去許惜溪腦袋上,隻是剛伸到一半手便被人打掉了。
“做什麼?”祁平秋疑惑道。
梁潇無奈道:“看看你是不是燒糊塗了,發現咱們溫度一樣以為我和你一起燒傻了,你現在真是好的不學專學些她總說的瘋話。”
許惜溪立刻翻了個白眼頂回去:“和我不一樣的才是瘋子,舉國上下那麼多的百姓官員隻維護他一家,不對,是他一個人的榮光,明明在場那麼多人卻也隻是他的一言堂,沒人想着反抗,不敢反抗的是心有顧忌,而擁護他的那些話才是真正的瘋話。”
話落幾人又陷入良久的沉默,最終還是祁平秋開口道:“師父怎麼樣了?”
許惜溪搖頭道:“一時半刻的總歸是想不開的。”
頓了頓許惜溪又喃喃道:“總要走這麼一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