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除顧兮兮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神女大人,您的意思是您見過!?”虞娘子抱着托盤,忍不住問道,“您能告訴我們此人是哪來的嗎?”
這個問題是底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時淵回憶腦海中的地圖,不太确定,目光灼灼的看着顧兮兮,想讓她說出答案。
“江縣。”
顧兮兮平淡的說出時淵心中的答案。
掃描系統雖不是全知全能,但隻要發生在靈越山的事,還是瞞不過顧兮兮的,她能知道男人的來處正好是此人通過密信将靈越山的事告知江縣知縣蔣鵬程。
“江縣知縣蔣鵬程。”時淵沉聲說出這個名字。
他知道此人,表面風光霁月,但背地裡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唯一讓時淵看得上的一點是極其護短,手底下的人别人碰一下都得雙倍打回去。
時淵忍不住罵了幾句:“僞君子,小人!”
注意到顧兮兮奇異的目光,時淵偏過了頭,閉麥。
時柒翹起二郎腿,頗有些吊兒郎當,陪在時淵身邊,他當然也知道這個人:“他派人來靈越山定是聽說神女大人在虞家村和救下塘村人的事,試圖打探出大人手段是否虛假。少爺,以前都…咳,在城中聽到過蔣鵬程的事迹,想來以他從不空手的性格,定是在圖謀什麼。”
顧兮兮眸中閃過異動,翹起紅唇,對時柒的話不置可否。
此地共六人,三人屬時淵,一人平民,一無所知,一人昏迷,不知前途,一人無心,全然無謂。
沒有人在乎時柒剛剛是否口誤,或者說聽懂的人并不在乎。
正當其餘人不知是否該接着說下去時,一直昏迷不醒的人艱難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咳咳,咳咳……”男人喘着粗重的呼吸,掙紮着想要起身。
時柒按住了他,不讓他再動彈,防止不小心崩開傷口。
“咳咳,哈,哈……”男人被按住之後,掙了幾下沒睜開束縛便不再掙紮,躺在地上艱難喘氣,疼痛未讓他出現任何難受的表情,若不是蒼白的臉色,破爛的衣服露出的傷口暴露出他的情況,虞娘子看不出他一點不對勁。
是所有武者都有着堅忍的性子嗎?
虞娘子心中感歎,她遇見的武者從未喊過疼痛,連最不着調的時柒都是如此。
顧兮兮不知道她最得力的管家的心思,敲了敲桌子吸引衆人注意:“偷偷監視靈越山之人說出你的姓名和出現在後山的目的。”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一口氣還沒喘過來便被顧兮兮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招打得七葷八素,劇烈的咳嗽起來。
虞娘子、時柒、時壹和時淵:……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警惕。
時淵無言微笑:下次不要偷偷來靈越山探聽情報了,光明正大點,說實話,他們真的挺歡迎的。
為了多點勞動力。
時淵眼中透出點可惜,他們現在缺人缺到恨不能長出八隻手,時壹都把虞生明派出去看能不能從哪裡挖點人過來,現在都還沒回村呢。
等男人終于喘過了氣,隻看見左邊一個少年笑的見眉不見眼,背後站着一個渾身殺氣的煞神,旁邊一個嬉皮笑臉的男人按着他。正前方坐着一個很眼熟的少女,眉目冷淡,看他像看着死人,背後女人帶着同情的看着他,而他仿佛即将命不久矣。
男人也确實這麼覺得,落到他們的手裡好像隻比落到那群虎豹豺狼要好那麼一點點。
“親愛的知縣大人,您忠實的屬下即将被送入地府,請您保重身體,實現偉願。阿門。”
顧兮兮看着男人一臉成佛的表情,被扇子遮掩的唇角抽了抽,深感系統和人類之間果然有壁,不然她怎麼看不懂這個人的意思。
“咳嗯。”時淵清了清嗓子,“時柒,替我為這位,嗯,探子解釋一下。”
顧兮兮眨了眨眼睛,在時淵看過來時同意了他的做法。
“是,神女大人,少爺。”時柒笑眯眯的,主仆二人一脈相承的表情在此刻的男人眼中恐怖極了。
他的心怦怦直跳,對昨晚自己下意識的逃跑方向深覺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會落到這般田地,完了,他的小命真的要交代在這裡,知縣大人,這次您忠實的下屬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再見了,大人。
男人再一次為自己哀悼,默默閉上了眼睛,等待直刺命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