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越村近段時間熱鬧極了。
半個月前,村裡的公告欄上貼出了招募護衛隊成員的通知,不少村民或是外來的居住不久的人都躍躍欲試起來。
就連七八十的老叟,若不是有年齡限制,都想去和一衆适齡青年來一場賽前決鬥,叫人看看自己上山砍柴,下田種地的能耐。
然而,讓一部分村民扼腕的是,這份招募就是有限制。
時淵住宅的書房裡,時姓三人都聚集在此。
自從下發通知後,他們将近半個月沒出門了,或者說隻有……
“少爺,您今天還是不打算出門?”時柒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一種要笑不笑的感覺,抽動的嘴角像在極力抑制将要噴湧而出的沖動。
“……噗”
在時淵冰冷的注視下,時柒仿佛終于控制不住體内的洪荒之力,臉上扭曲的表情終于呈現出正常人的看到好戲時的大笑。
院中的飛鳥被驚得逃離現場。
時壹也很想逃離。
——但是他不能。
為什麼他要獨自面對這種即将為神女再次摳出一座廟宇的場景,若是他做錯了什麼,請原諒他。
從不信神佛的時壹平生第一次為自己祈禱,要知道他可是被時柒當中喊爹都能面不改色認下的真男人。
時壹也不敢相信。
時淵冷冷的注視着快要笑趴到地上的男人,嘴唇緊抿。
忽的,三秒過後,他的唇邊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像是看到樹上長出了山羊的珍惜植物,對時柒的說話語氣溫柔的滴出了水。
“很好笑嗎?看來你最近很清閑,要不這份文書你幫我做了吧。”
時淵從旁邊的一堆文書中抽出其中厚厚的一本扔過去,聽見“哎呀”的痛呼聲才收斂些許滲人的溫柔。
時柒狂放的笑聲在時淵不正常的表情中慢慢地,慢慢地小了下去。
接着隻見他抖了抖,嘀咕道:“也不是我讓少爺被人攔着回不了家的。”
他多可憐,還找他撒氣,時柒心中暗罵,努力的試圖用時壹擋住自己并不嬌小的身軀。
但是時柒的嘗試失敗了,在時淵電閃雷鳴的目光下,時柒低下了哈士奇一般的狗頭,唯唯諾諾的接下來來自自家少爺的沉重愛意。
時淵冷笑,神色,語氣依舊溫柔:“時柒,認真做,這份文書三天後交上來,等大人回來了,我會和大人說說你的功績,你可要好好表現,不要堕了行政部的威風。”
時柒偷偷觑他。
雖然但是,有沒有可能他……不是行政部的人。
時淵又慢吞吞的補上一句:“還有時家人的。”
聽到這,時柒焉了吧唧地耷拉着腦袋,熠熠生輝的眼睛透露出絕望。
完了,天要亡我!
時柒心中呐喊。
治完大膽出聲的時柒,時淵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時壹:“你……”
他吐出一個字之後停頓下來。
時壹面無表情的臉一瞬緊繃,看上去更為古闆嚴肅,隐隐給時淵帶來一種錯覺。
這個人好像一隻夾着尾巴的,緊張兮兮的狗,又像在他面前大張着四肢,用身形威吓敵人的食蟻獸。
時壹總能在特别的地方帶來一種萌感。
時淵感到有些好笑,于是他稍稍收斂了一點滲人的笑,希望他可愛的部下能夠不要再像他母親那隻膽小的長毛一樣炸毛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部下遠遠不是那隻隻會喵喵叫找人告狀撐腰的,除了吃就是睡,提供一點情緒價值,就沒有半點用處的廢物貓能比得上的。
“時壹,放輕松,你比時柒要穩重。不,我沒有拉踩他的意思,我隻是在陳訴事實。”他看了一眼正在用每一根頭發絲,每一個動作表達自己被污蔑的不滿的時柒,果斷收回視線繼續說,“我也沒有報複他的意思。”
時柒瞪眼,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不愧是那位大人帶出來的崽!
他就是在報複吧!
時柒接收到來自時淵的笑容警告,果斷閉眼。
隻聽時淵繼續說道:“我隻是希望你在參與人員選拔的時候,不要放一點水。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心性,不過人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做輔助工作的人你要好好挑選。”
他翻了翻另一側處理好的文書,交給時壹:“這份資料你拿着,上面有我的建議,你可以參考,還有選拔時的流程,具體的還要繼續商讨,一時半會結束不了,還要等大人回來才能開始選拔。不過你可以準備起來了,屆時的安全問題還得靠你。”
“明白。”時壹拿好資料回應。
被區别對待的時柒:……!!!
憑什麼?憑他長得好看,性格沉穩,做事認真嗎???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勤勤懇懇調試配方,不眠不休上山采藥,下山炮制的時小柒。
是他不配了!
時柒眼淚汪汪,凄凄慘慘戚戚,像隻經受主人移情别戀,被逐出家門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