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将軍帶領着軍士停在幾丈遠的的地方,幾年來對各種武器的熟悉度不斷提升,還有一個聲音從心底裡告訴他——
不能再往前走了。
這是他的直覺,吳将軍很相信直覺。
五年來從微末之時,一道聲音告訴他安心種田,他便一直種着,然後遇見了揭竿而起的首領;那道聲音告訴他跟随首領,他也做了,自此成為其座下第一人,屢立戰功,威名遠揚;那道聲音又告訴他,有陷阱,不能再往前走了,他還是相信,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以往他總能靠着這種直覺一次次死裡逃生,一次次拿下勝果。
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吳将軍這一停下,身後的軍士們也跟着停下來。
“怎麼了将軍?”幕僚先生問道。
“不能再往前走了。”吳将軍仰起頭,看向城牆,距離有點遠,他隻能看見城牆上架着一個個黑漆漆的東西,“城牆上那些黑漆漆的東西讓我感覺不太妙,有問題。”
吳将軍說得斬釘截鐵,幕僚先生也沒說信或是不信,順着吳将軍的視線看過去,他微微眯起了眼,倏忽間,有什麼亮了一下。
砰——!
驚天雷在耳邊炸響,幕僚先生感到耳朵一陣刺痛,随後他看見身邊的吳将軍嘴巴張張合合,但他卻什麼也聽不清,就像被人關在寂靜無聲的大盒子裡,盒子裡畫着藍天白雲,底色是昏黃的土地,幹裂醜陋,身後是無數的眼睛,他們捂着腦袋,捂着耳朵,神情痛苦,前方是一座高高的城牆,上面站着很多螞蟻大小的人,他們似乎在笑。
有什麼好笑的呢?
他側過臉,看着吳将軍,試着張開嘴,卻也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嘴巴一張一合翕動,幕僚先生極力辨認着,才配合他的動作猜測出他在說:“書生,那道聲音告訴我……”
他的視線很偏,又因太過長久注視着一處地方略感到酸澀,這時才從眼角餘光中注意到大門開了,裡面沖出來很多人,一個個穿着制作精良的護甲,手上武器也劃過寒芒,在光下凜冽的讓人發寒。
幕僚先生喉結微動,心中大感不妙。
他朝後看了看,大多數人都被這聲巨響震住了。
——“那是什麼,天要塌了!”
——“老天爺發怒了,靈越村的人讓老天爺不喜?”
——“什麼妖怪作祟,弄出這些來吓唬人。”
軍士們想法不一而足,卻生出相同的驚懼,内心惶惶,幕僚先生垂下眼,心知就算吳将軍氣運再強,總也不能再勢單力薄的情況下拿下勝利吧,都快被圍住了…
他朝周圍看過去,靈越村是被森林包圍主的村子,随着居住的範圍逐漸擴大,四周的樹隔着幾棵都會留下一個樹樁子,沒人想費勁把紮根過深的樹木拔出來,這麼一看過去心底裡總覺得空了些,卻也看不清裡面藏了多少人。
或許隻有那麼十幾個功夫好的,其他就看人海戰術管不管用。
也可能被幾隊人包圍,今兒個就得交代在這裡。
幕僚先生抿了抿唇,隻感到心髒抽風似的狂跳,握着缰繩的手指泛白,身下的駿馬感受到了身上人的不安,也開始煩躁的踢踏步子,刨了下地面,弄出了小坑。
沒有人想到去管,他們緊緊盯着面前的敵人,武器被拿緊,直直沖向選好的敵人,武器碰上時,乒乓聲在總是甯靜的村子裡顯得格外不同。
聽到第一聲炮響,身處後方的村民們知道戰争的第一炮開始打響,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亂,然後抓緊生産各種物資,好讓身處前方的親人朋友不至于因為後勤不努力而産生不必要的危險,他們都有數的很,可能比時淵想的還多。
說道他,時淵現在正站在城牆上,看着後方的人,在城裡護衛隊之時,他便安排人學習了旗語,也特地安排了看旗子的人。
這是母親教給他的,說是能夠在交流不便的時候方便傳遞消息,這時候也被他拿上來用了,目前看來還不錯。
他拿着望遠鏡觀察下面的城牆外的情況,目前看來起義軍的隊伍已經被吓住,沒準等到結束,他們的人傷亡情況不會嚴重。
時淵勾起一抹笑,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有人受傷,他微微擡手,身邊拿着旗子的人便動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