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把妹妹放在小闆凳上,拽了一個放在桌子上的果子讓她拿着,急匆匆離開了去。
小小歪了歪腦袋,哥哥的眼睛要比以前更加難過,為什麼呢?小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看來隻要每天都能吃飽,還能和哥哥一起玩這就足夠了。
——所以為什麼要難過傷心呢?
屋内傳來娘親輕輕的撫慰聲:“娘,您今天感覺怎麼樣,身子舒服些了嗎,昨兒玉林嫂子找到我,說娘摔了去,他爹又不在,幸好沒啥大礙,不然我……”
聲音越來越小,細微而克制的嗚咽聲響起,小小抿了抿唇。好吧,她還是有點點難過的,小小的人兒捧着果子,呆呆的看着屋檐,遮蔽住的天空露出一個小角,微弱的紅光亮的灼目。
澀意上湧,紮着兩根小辮子的小姑娘眨了兩下眼睛,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
太難吃了,這個果子,哥哥太過分了,拿酸果子給她吃,還丢下她一個人,等爹爹回來了就叫爹爹打哥哥屁股,一定要打得他哇哇哭!
吃完果子,小小發現哥哥還是沒有回來,但是屋子裡聲音徹底安靜下去了,小小站起身往屋子外走去,蹲在院子裡撿起了一根樹枝,在泥土地上随意撥拉。
小小沒玩多久,咯吱一聲,屋裡的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形容憔悴的女人,她看了看小小,“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哥哥呢,也不看着點你,就知道出去玩。”
小小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也沒像往常一樣給哥哥求情,她現在可是正在生氣。
女人歎口氣,說了句:“算了,等晚飯做好就回來了。”便進了竈房,手腳麻利的開始做晚飯。
可是直到晚飯做好男孩也沒回來,還有他爹也沒回,女人心裡開始着急,可别是出了什麼事,心中愈發着急,擺放好飯菜就在院子裡來回打轉。
好半天,女人都想去找人了才見到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靠近,走近後才發現是家裡的兩個男丁回來了,心中的氣急速癟了下去。
男人的腰間别着一把刀,刀柄上刻着一個花紋,兩柄刀交叉,紫羅花藤蔓纏繞其上,花紋并不複雜,甚至堪為簡單。他金刀跨馬坐在位置上,接過女人拿來的飯道了聲謝便大口吃了起來。
“今天是發生什麼了嗎,怎的這麼遲才回來?”女人接過碗又盛了一碗飯遞過去,再次問了一遍。
男人肚子裡有了貨,便也開始放慢吃飯的速度,偶爾夾兩根菜塞進嘴巴裡,乘着這個間隙男人說了兩句話,“這小子今天跑去找首領說有外人到村子裡來了,可能是來打我們的,他們身上都帶着刀,還推了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來,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啊,這樣嗎,不過你還是得多休息,不然出了事放着我們娘兩怎麼辦!”女人溫柔的聲音再次讓他沉默了下去,吃完最後一塊蜜瓜,女人見人不回答便直接走了,根本沒有碰女子。
“好了,我要趕緊過去。”扒完最後一口飯,他站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女人嗫嚅下嘴唇,似是有話要說,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顧兮兮所帶的人正逐漸靠近村子,最後一隻腳落在了村子的地面上。她左右看了一圈,家家都緊閉着大門,好像已經聽到了他們來的動靜,不敢再出門來,吃飯都被轉移到室内去了。
嘚嘚的馬蹄聲極其規律,間隔時間有點大,顧兮兮好像已經把這次當成了長時旅途,一個地方一整天,什麼都沒得到,隻有一點點工資,還不是她名字的。
唉——
顧兮兮有點累,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打了個哈切,困倦的淚珠挂在眼角,欲落不落。
“你們是誰?”
這問題貌似有點熟悉,顧兮兮低頭看見一個眼熟的小男孩,那不就是村子口遇到的那個嗎,咋的有上門了?
她低下頭,又擡頭,再次低下頭,擡頭……反反複複,時淵不失禮貌的笑容迎了上去。
“我們是打獵的,現在出不去了,一直在繞路,這可怎麼辦,我還得去看顧生意,本就隻是為了小朋友開心,現在這樣可不好。”
來人把全部人都看了一遍,确認這些人似乎對普通的村民有不同做法,大多數都是歡迎的态度。
顧兮兮敲了敲扇子,站在時淵旁邊,噙着淡淡的笑意——好了,接下去他們該怎麼做呢?
她可是特地沒聽任何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