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栎把人圍住一處,花千澈再次開口,語氣正肅尊重,和對那幾名的紅衣人的威逼态度大相徑庭,“我已在此林中布下三層法陣。你們在八卦鏡上看到的隻有夜枭,是因為其中的妖獸想用它們掩蓋真實面目。并非打擊各位入林的決心,我也很欣賞你們的勇氣,隻是好心提醒一句,以方才這位姑娘的外功為标準,若是在她之下,還是謹慎入林,以免丢了性命。”
一人走近後補充:“三層法陣已破,諸位入林,無人相護。”
風之念首先看到那尊七孔陶埙,上佳的質地和精巧的鶴紋讓她印象深刻。
又見那背後刻着‘萬柳’兩字,不知是否人名。
擡頭發現男子黑發高束,一身窄袖玄色勁裝,腰間一把短刀入鞘,整裝利落,全然不似在江府時冰絲睡衣的裝扮。
等他說完,大半捉妖人紛紛扭頭離開。假冒的紅衣人企圖拔腿逃跑時被弟子們點穴定身。
花千澈看弟子們并無大礙,問道:“其他人傷勢如何?”
花栎愣住:“禀閣主,并無傷損。”
“無人受傷?”
風之念感受到那質問的語氣,好奇地直視兄長的一臉怒顔。
昨晚,他收到沈戎的求救信,在信中沈戎說自己武功受損,弟子們在清澤林中性命攸關。
但現在他們都面色如常地站在自己面前,花千澈從沒想過沈洛凡會拿弟子的性命玩笑,回想起半月前沈洛凡提出想要離開朝霧閣,被自己一口回拒後消失一旬,直到四天前又回來私拿令牌調動朝霧閣弟子去往芙蓉鎮,種種異常行徑都顯示沈洛凡不對勁,他咬牙道:“沈統領果真是存了必走之心,已經謀好了其他出路?”
“并未。”
未知情況的風之念看身旁的人俯首趨禮,不覺擡眸細瞧,他唇色绯然,面似皎月,輪廓不似兄長那般非常淩厲,但俊逸疏朗,亦是非凡,兩人各有千秋,是不一樣的美感。
一雙眸子似浸在湖中的墨玉,最終盯到後她連忙别開了臉。
花千澈決定再給沈洛凡一次機會,“是沒有找好下家,還是不想離開朝霧閣?”
這些年來閣中的人習慣了聽從沈戎的号令,若是他離開了,豈不成了朝霧閣最大的威脅?
沈洛凡:“屬下願終生為朝霧閣效力,絕無二心。”
嗓音似岩泉激石,悅耳動聽,和埙樂同出一品,尾音清拂,讓人心中煩愁消半。與之并肩,風之念發現她的身量才到這人的嘴角。
花千澈又想到沈戎作為護閣統領,帶領一衆弟子外出遊獵,助他們武修鍛煉已有兩年時間。在閉關的一年多裡花千澈并非對閣内事務一概不聞,知道沈戎向來恭敬謹慎,而且要不是沈戎朝霧閣必定陷入危難,他絕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
他輕敲着劍柄,目光移向沈戎身邊有些陌生的女子,難道是耽誤了沈戎的人生大事?
罷了,求救信和其他的事回頭再議,眼下要緊的是林中的三層法陣被破,必須緊快收網抓妖,花千澈轉身對花栎吩咐:“你和統領處理好這些人後緊快入林。”
回過神來,風之念看人匆匆上馬入林,心道:完了呀!哥嫂不識,爹娘不會也不認了吧?
她趁身邊的人還沒走,連忙從袖中拿出撿來的逮捕文書,脫口而出:“請問,這畫像上的人就叫風之念嗎,和錦城唐家的風之念不是一個人吧?”
“不是。”沈洛凡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風之念大松一口氣,忽然見他慢慢從懷裡拿出一件東西,驚奇道:“它怎麼在你這裡?你從哪裡拿到的”
正是一直沒回來的玉佩,她重新拿回将其放在腰間。
沈洛凡收攏的手掌有些發抖,“我巡夜時遇它硬闖傳密室,除掉了上面的法力才得知蟬鳴館出事。”
“原來如此,多謝你了。”風之念看人仍舊站在原地,以為他怕自己貿然入林,保證道:“我的令牌文書也在你那裡吧?你放心,這裡面的東西陸知意都難拿下,我不會亂闖的。而且我内力受損,進去說不定就是送命。你快進去幫忙吧,我會好好地在林外等着。”
沈洛凡:“行,你在這兒等我們,切記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