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花栎萬分安心地帶着師弟們跟在妖靈身後。而風之念通過雙手和脖子上的蛛絲确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妖靈的本體就是蜘蛛。
溪流裡漂來幾節斷肢,幽藍的血液粘在銀灰的毛發上。她看着一路對自己本體毫不在意的妖靈,忍不住發問:“這是你的身體嗎?還是你搶的其他妖獸的?真慘呐。”
脖上一緊,風之念就知道自己活該多這個嘴。
不多時,随着一陣刺耳的金屬聲,衆人在山洞外發現一隻大如水輪的蜘蛛,它巨烈摩擦着兩段螯肢,三隻毒爪被砍傷,血液和毒液順着白色的蛛絲凝結成膠,八隻眼睛溢滿淬火的怒色。
一把軟劍将其定住,周身散發着妖氣,看起開正準備挖取妖丹。
陸知意從洞裡出來,發現風之念被人掐着脖子,立刻扔出手裡的乾坤圈。
她渾身的蛛絲一緊,被妖靈擋在身前,乾坤圈擦頭而過。
陸知意收回法器,又将妖體内的‘柔骨’拔出來刺去。風之念再次被當作盾牌,但陸知意的劍勢出其不意,虛招晃回,妖靈射出的蛛絲被劍氣盡數削斷。
眼看陸知意就要用乾坤圈将妖靈收住,一道紅光劍芒将其打偏。
風之念被妖靈重新鎖喉,面頰被憋得通紅,說不出一句話。
花千澈手持破曉劍趕到它面前,滿眼的驚訝和歡喜,道:“妹妹你怎麼又回來了?”
知道他問的不是自己,風之念扭頭看向陸知意的方向,她肩膀處被刺的傷口還沒有包紮,滿目愠色想要殺人又滿臉的克制與倔強,不置一詞。拾音閣四人全部回到她的身後。
隻聽那妖靈低聲哭泣:“哥哥你給我的令牌他們不讓我過去。”
風之念猛地扭頭看那女子,不是,它就這麼突然裝起來了?
她拼命眨眼想讓陸知意說句話幫忙自證,但對面的人死死盯着花千澈,一點餘光也不再瞥向自己。
朝霧閣的人很少見過自家閣主如此失态的模樣。隻有花栎被妖靈的聲音驚回神後,急道:“閣主小心,那女子是被妖靈附體了!”
花千澈目光移向風之念:“你綁着的人是誰?可曾傷了你?”
“你妹!”她内力傳音大到想震碎眼前人的耳膜,不是我被附體啊花千澈!
“沒有,但她不肯放我走,他們也不相信我是風之念。”
“她易容了!!!”風之念耗盡了所有内力,想要把人喊醒,“我伸手抓上這女子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她體内的易容術,她根本不是畫像中的魔頭,她是在騙人!!!!”
花染也帶着弟子躲在土坳裡大喊:“閣主,這女子是被易容的!!”
花千澈終于發覺不對勁,但是他第一次遇到和畫像裡如此相像的人,将妖靈用火靈索捆住後道:“你是誰,為什麼騙我?”
妖靈在鳳陽坡這三個月聽到了不少朝霧閣和拾音閣之間的糾葛,也知道花千澈容貌不凡,三個月前隻看了一眼就生出了為此人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念頭,一腔深情表白,“五百年的妖丹我都為你留下了,你讓我跟在你身邊,條件任你提,殺妖抛丹我都可以。”
衆人大駭,原來那妖靈越發嬌媚的姿态并不是沒有理由,自花千澈出現,它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張妖孽的臉,再沒有看過别處。
花千澈的目光瞬間陰鸷到冰點,“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妖靈:“你和陸知意解除婚約,你們——”
“我對陸知意的情誼從未減少半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陸知意都不由一愣。
花染想起花千澈幾年前險些入魔時的樣子,如今的似笑非笑的模樣和那時很像,生怕那妖靈會什麼幻術迷惑人,他大喊道:“知意姐,我們閣主不是真心和你解除婚約的,那些謠言都是假的,你讓他醒醒啊!”
風之念看了眼花千澈,見他神态有異但絕對清醒。
月明雲開,一束銀色的光芒照亮山洞四周。陸知意開啟滅靈陣,将蜘蛛本體從上之下逐漸括入其中。
妖靈發現中計,立刻從人體中抽離,想要回到本體趨動妖力。
風之念扶起倒在地上的被附體的女子,探到微弱的氣息後背起來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