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哪句話說錯了?又幹什麼向你道歉?”安衡被十幾個人圍住,也感到了那壓迫的氛圍,但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子逼着道歉,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後退半步道。
唐舒莞看到妹妹腰闆挺直,雙手緊握成拳,心知小念受不了旁人把她當小孩對待,更聽不得有人說她嬌弱,正想要開口調解。
風之念心念一動,雙拳松開,反問道:“你是沒有被人抱過嗎?還是說你看到漂亮的姑娘就忍不住動手動腳?”
她回身拉住唐舒莞的手,緊接着又道:“這是我姐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愛怎麼抱怎麼抱。但我爹爹說過,男子最重要的是自尊自愛,特别是對陌生人,要有禮貌,做一個有家教的人。”
就差指着鼻子罵人登徒子了。
安衡被她步步緊逼到練武台的邊緣,臉色越來越沉,隻得彎腰作揖,道:“初來乍到,冒犯了姑娘,罪該萬死,還望原諒。”
但風之念看他向一旁瞥了一眼,便明白這人不是誠心道歉,而是畏懼朝台上走來的人。
果然,安衡迅速轉身道:“拜見少閣主。”
“貴客從何而來?” 花千澈壓住四周的熱氣,緩步走到練武台的中央。
安衡垂頭彎腰,一副謙卑姿态,回道:“小子四處遊曆,居無定所。”他聽到唐舒莞稱之為少閣主後,便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花千澈,他十歲斬殺西域妖界蠍妖,十三歲擔任朝霧閣少閣主之位,十四歲又在星鬥會上奪得榜首之位,近些年來出盡了風頭,要實力有實力,要長相有長相,在他們這一輩中已然成為了榜樣般的存在。
花千澈:“那你師從何人?”
安衡一愣,随即撒謊道:“尚未拜師。”
花千澈看着少年老成,實則純情至性,對安衡道:“你要和本閣弟子練功也未嘗不可,但需得與出師的弟子對練,他們幾個,都可以作為你的對手。”他心中同時疑惑:此子能闖到朝霧閣機關的戌層,武功定然不弱,旦看他招式有序絕不可能師出無門,不知他為何隐瞞來處?
幾個本家弟子從花千澈背後站了出來。
安衡直起身,輕笑道:“我武功平平,來這裡不過是和哥哥姐姐們随意玩鬧,真要比武,我連三招也抵擋不住的。”他在花千澈離開練武台後,才和其他弟子動了一些真功夫,但沒想到還是被注意到了。安衡料想花千澈是想要試探自己的本門武功,但他絕不想洩露自己的身份。
可這時,和他交過手的幾人叫道:“小兄弟方才在台上練武好的很,雖然基礎内功一般般,但是招式總是出其不意,一人對我們八個人也絲毫不落下風啊!”
本門弟子中也有人說道:“你剛才不是還喊着要人對練嗎?雖然閣規規定未出師的弟子不得和外人對打,但我們幾人已然出師,少閣主也早已成名,唐小姐更不是朝霧閣弟子,現在七個人由你來選,真招對真招,陪你暢快地練一場,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啊。”
風之念心中想的卻是:雖然唐舒莞不是朝霧閣的弟子,但她們兩人從小跟着父母練武,母親花毓又是朝霧閣的統領,和這裡人修習的劍術一脈相成,除了兄長,他們都不是阿姐的對手,更别說一個臭小子了。
一時間,她和衆人都向花千澈和唐舒莞望去,既想看安衡這小子變換靈巧的招式,也想讓師兄師姐上陣,好從中悟出更多的劍法心得。
安衡也看向兩人,微微心動,但猶豫片刻後還是害怕使出家傳槍法後暴露身份,嬉皮笑臉道:“微末武功,雕蟲小技,哥哥姐姐們别捉弄我啦。且不說少閣主的内力遠高我幾十倍,大家随便一招真功夫我也招架不住!”
風之念眉頭微蹙,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心道:原來你求人陪着練武,和八人對打都嫌不夠,現在人家一對一主動指點你的功夫,你又拒絕,真是一個善變的家夥!
“太過謙虛了吧,”唐舒莞和她一樣,也想到了安衡賣藝的時候,道:“小公子槍法絕妙,在山腳下一杆銀槍使得出神入化,現在不肯再練,是覺得我們白看了你的武藝,不值當了嗎?”
安衡不動聲色地将兵器掩在身後,道:“不敢不敢,朝霧閣乃是天下第一武閣,我的武藝和各位相比實是小巫見大巫,實不敢獻醜,就此告——”
“等等。”風之念聽夠了他這些磨磨唧唧的話,堵住人的去路,問道:“上山要練武的是你,下山不想比武的也是你,你到底為什麼來這裡?”
自然是偷學功夫,但安衡打死也不會這麼說,扯慌道:“我看山上風景好,又有機關可以玩,就來了。你不是嗎?”
“……我也是,”風之念突然後退幾步,和眼前的人拉開距離,怒道:“你不要臉!”
安衡撒謊時不敢看人的眼睛,但看着風之念軟軟的臉蛋,不自覺地上前兩步,伸手捏了上去。此時他雙耳通紅,正想要編謊說她臉上有東西,但嘴比腦子更快,脫口而出:“你像個瓷娃娃一樣好可愛啊。”
風之念徹底炸毛:“你才像瓷娃娃!你才又脆又弱沒有本事!”
這下衆人終究是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