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問題!大危機!要是不去救人松甜甜大概真的會被送上西天。
西門直明此時正望着不遠處眉眼間難掩擔憂,安夏在心中暗道一聲私密馬賽,飛快跑路去了塔内。
說來慚愧,在她金盆洗手之前,實際上她是某黑惡勢力的老大哒。
可惜她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也因此很少将這樣的記憶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生死關頭,她好歹把松田陣平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裡更不可能因此放任自己的小弟不管,往日如同闌尾一般平時沒什麼用,關鍵時刻要命的記憶終于派上用場,她似乎一下進入了某種很玄奧的狀态。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她一下從親曆者變成了旁觀者,見證着另一個人全憑本能的行動,然後又麻木的循着所謂的肌肉記憶完成一項項動作。
起碼在她清醒的時候她絕對不會翻牆,而且還翻得如此絲滑順暢。
拜托,大小姐怎麼需要翻牆?
隻要她想,有無數人願意給她墊腳。
咳,回歸正題,現在的安夏隻覺得自己就好像那能力娴熟而精湛的女特工,閑庭若步的就做到了一些平日裡看起來高難度的動作甚至遊刃有餘。
一分鐘,兩分鐘...
在記憶裡的畫面發生的前十分鐘,她先一步發現了那個捧着炸.彈的小男孩。
他突然看到自己,懵懂的大眼睛裡帶着害怕和淚珠,又在安夏靠近之後瘋狂搖頭。
也對,畢竟她看起來也不太像是專業拆彈人士,确實看起來沒什麼安全感。
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此時此刻不需要說太多,隻需要走過去幹脆利落的開始拆彈,事實會證明一切,分秒必争。
她那堪稱bug的特殊能力自然也存在冷卻期,超負荷的表現大抵可以參考她現在。
腦袋像是有千萬個小針在紮,刺痛之下是冷不丁的思緒混沌。
情況有些危險,但不是不能忍受。
她手指靈活的拆開炸.彈的外殼,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手術刀意念一動就變成了剪刀。
還好她今天出門順手救了個失足少年,回收了對方手上的幻影金屬作為報酬,否則今天這事情還真的很難收場。
剛剛在看到她靠近之後就荷蛋眼懷疑人生的小男孩此時完全被她的動作吸引,他有心想要詢問這個漂亮姐姐是怎麼把手術刀變成專業剪刀的,又在看到對方額角的冷汗時乖巧的選擇了閉嘴。
感恩身邊的小孩子沒有像是那群熊孩子那樣不管不顧,安夏得以聚精會神的将炸彈拆除,直到剪斷最後一根線,渾身就像是被水洗過的少女勉強挂起一抹稱得上和善的微笑,然後給小朋友指路。
“待會會有人來接你,抱住他的大腿,他會帶你離開。”
“那姐姐呢?”
難為小朋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思擔心她,安夏微微搖頭,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姐姐還有别的任務,你的任務就是往出口跑,如果遇到一個黑色卷發看起來很兇的叔叔,就抱緊他的大腿讓他帶你離開。”
“怎麼樣?能做到嗎?”
小男孩定定的看向她,然後重重點頭。
“能!”
*
順着繼續往上,安夏的腦海中莫名跳出幾個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熟悉是因為畫面中都是自己熟悉的人,陌生則是因為這場景她好像并沒有見過。
又是缺失的記憶嗎?
畫面中自己似乎從實驗室裡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然後得到了久違的短暫假期。
彼時的她外強中幹,實際上身體内裡早已崩壞受不起半點刺激。
不知道為什麼,多次被洗腦的記憶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名字。
夏凖。
他要過生日了。
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大人們推杯換盞,三言兩語決定了新的項目,而孩子們一起躲在樓上笨拙的學着大人們社交的畫面。
然後呢?
然後夏凖去哪了?
哦,他好像去了霓虹留學。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合邏輯,但她還是轉道從美國去了霓虹。
然後遇到了幻想着利用炸.彈給東京的警察們挑釁的罪犯。
很不巧,對方的目的地是她準備給夏凖慶祝生日的場所。
啧。
好心情一下消失不見,她有些不爽的咂舌。
說到底,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财大氣粗的将遊樂園買下,連帶着将那群背地裡的老鼠抓了個幹淨。
她沉默着看向摩天輪的最頂端,嘗到口腔裡的鐵鏽味之後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為什麼?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
有人為了活着就得竭盡全力,哪怕苟延殘喘依然撐着一口氣。
而卻有人成為了所謂的愉悅犯,悲觀的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以突然升起的掌控欲為樂。
她有些累了。
幻影金屬的實驗作用于人的基因鍊,平常人使用是會出現trap反應看到最不願意面對的畫面,實驗的目的之一則是培育出無悲無喜的新人類。
沒有悲傷和歡喜,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痛苦。
這是那個瘋子博士提出的設想。
在那之後有關于幻影金屬又有了驚人的發現,幻影金屬可以通過他人殘留下的DNA外加上外力作用下讓人死而複生。
一群掌控了世界大部分資本的資本家們則有了新的想法。
他們想要追求永生。
這樣的發現讓他們瘋狂起來,針對安夏的實驗便是以此為核心進行。
她早已記不清自己躺進了多少次搶救室,也不記得自己恍恍惚惚間又過去了多久。
在她緩慢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聽到一群人欣喜若狂的說着“成功了,這是人類跨時代的研究!”
她心中不免冷笑,羊毛出在羊身上嗎?
做壞事早晚都會反噬。
而一次心血來潮的東京行,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們嘴上說着成功,偏偏盯自己盯得更緊,卻又因為她逐漸覺醒的自我意識再加上她有意無意的暗中布局束手束腳。
她突然很想知道,要是她死了,那群人的表現會有多麼精彩。
然後她選擇了付諸實踐。
意外的發現有一位警官先生似乎想要為了大義而犧牲,那大義凜然的樣子看得她眉頭一跳。
她不喜歡那樣的大義凜然。
無謂的犧牲隻會助戰敵人嚣張的氣焰。
還有就是...這樣的好人,不應該死在這裡。
她等着正義的代行者們将那暗地裡的蛆蟲一個個焚燒殆盡,進而給與那些被迫沉淪黑暗的人久違的光明。
“不建議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哦。”
這是嚴格來說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經過不斷的沖刷早已模糊不堪,偏偏在再一次回憶時她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那雙藍青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