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警官先生是來做筆錄的嗎?”
并沒有來得及去找Allen的幻影金屬,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目暮警官和與他一道的松田陣平。
“嘛,一半一半。”
松田陣平邊說着邊揚了揚下巴示意找她做筆錄的是目暮十三,在安夏疑惑的目光中回答:“我是來找你的。”
都是來找她的然後在半路遇到最終選擇一路?
目暮十三找她是因為之前在輪船上發生的事件,關于這一點安夏早有準備,畢竟有那位新一君在的地方,想安生都不行。
他們沒有等來怪盜基德,反倒在船上死了兩位議員。
根據調查這兩位議員算是政敵,偏偏在同一天死去實在不難不讓人想多。
之所以要問到安夏,是因為這兩位之中的一位齊田小夫在出事前和她有過交集,雖然那個交集也不怎麼愉快就是了。
“我和安室先生當時在甜品區,對方從洗手間出來撞到了我,然後罵了幾句不好聽的話。”
具體有多不好聽她就不贅述了,總歸這人已經死了,就算沒死她也會給對方一點教訓。
“之後我和安室先生一起離開和園子他們彙合,之後對方就死了。”
重複已經被對方問過八百遍的話語,宋安夏多少有些條件反射,卻下意識背後一涼發現夏凖和馬自達同步冷笑。
不是,你倆這是在威脅誰呢?
狠狠地一一瞪回去,安夏看向認真記錄的目暮警官歎息一聲:“具體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案呢?”
雖然記憶不清晰,但她身邊的危險分子可不少,目暮警官時不時來一趟,萬一遇到,之後真的是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了。
雖然問題不大,但能少一點麻煩也是好事。
“這次案件涉及到兩個大勢力,短時間恐怕了結不了。”
說到這裡目暮警官倒是沒有隐瞞,畢竟他們之後大概有一些行動還會拜托到他們這些當事人。
兩個大勢力?
霓虹真的很亂啊,先有一個黑衣組織,現在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倆,說一句多災多難也不為過。
*
送别目暮十三,安夏轉頭就被夏凖拉住了手腕:“具體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扯上兇案,回去乖乖交代哦。”
不是,哥你别笑,我害怕。
安夏下意識往後,另一隻空着的手腕一緊。
“确實,之前不是還說沒有危險嗎?”
突然左右為男的安夏:麻了,毀滅吧。
“說起來這位又是誰呢?除了我們你還有不少好朋友呢~”
倒也不必如此陰陽怪氣...安夏正欲開口反駁,下一秒被松田陣平拉住的手一緊:“多交一些有益于自己進步的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難道是她的哥哥嗎?”
“哥哥算不上,在下不過是陪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已。”
“...就算是這樣,你限制她交朋友也管太寬了吧。”
眼見着這倆人突然吵起來,安夏頗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心,大有幾分高喊“你們不要再打了!”的想法。
但想了想最終肯定會反饋到自己身上,于是她選擇了沉默。
倒也不必自己去找死。
趁着兩人吵得火熱,安夏默默的往一邊縮,縮,再縮...
“你去哪裡?”
“你又要走?”
兩道音色不同但意思相近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安夏一整個現場炸毛,尴尬的轉頭揮手:“那什麼,我就是給你們留出一點自我表現的空間嘛。”
“我還以為你是想趁着我們聊天跑路呢。”
松田陣平耿直發言,燕夏凖難得的看對方順眼了跟着點頭:“臨陣脫逃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這一秒并不是很想當你們的女主角...安夏心中默默吐槽。
直到被兩人一起拉着在奶茶店外坐下,安夏看着身邊一左一右的左右護法頓了頓,随後神色自若的看向松田陣平。
“你之前說找我?”
差點就被這群人帶偏過去了,松田陣平和目暮十三一起過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否則按照對方的性子,想要約她也會提前确定時間。
松田陣平神色一正:“其實上我們最近發現了幾個宋家的人。”
宋家?
是她印象裡的那個宋家嗎?
她的表情很好懂,松田陣平跟着點頭:“就是南韓來的宋家。”
“一開始我們是想着你最近身邊的案件有些多,所以安排了巡邏保護,不巧遇上他們了幾次,之後幹脆把人帶走詢問了一番。”
說是詢問,實際上是審問。
畢竟那些人的态度着實算不上好,甚至隐隐帶着幾分高人一等的傲然。
恰好是松田陣平最讨厭的那種人,他自然非常“公正”的按程序走了一番。
在确定和宋安夏有關之後,他實在放心不下,幹脆自己過來了。
倒是她的那位幼馴染,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耐人尋味啊...
燕夏凖确實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畢竟像他們這樣大家族長大的孩子多少知曉一些陰私,硬要說的話,他們倆都是在風暴中長大的孩子。
安夏和自己不同,她是宋家唯一的孩子,貿然一個人跑到霓虹,确實會被宋家的人派人來帶回去。
想到這裡燕夏凖神色微凝,他怎麼可能放任她回到那個火坑?
莫名對上夏凖堅定而寬慰視線的安夏:?
雖然她不怕那些,但對方說的事情确實不得不在意。
這些年她逐漸将宋家掌握在手心,權力收攏之下暗地裡有人不服氣想要蹦跶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是...來霓虹找自己是什麼操作?
擒賊先擒王?暗殺?
沒那麼簡單,又或者是想要威脅自己進行股權轉讓?畢竟之前他們就喜歡幹這樣的事情。
“那群人一開始并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們動用權限聯系到了大使館才确定了他們的身份。”
“但線索到南韓就斷了。”
松田陣平的話語間難掩擔憂,畢竟這可是漂洋過海來找她,說是沒什麼陰謀誰信啊?可偏偏各個地方有各自的權能,不是說管就管的。
起碼松田陣平是不信的,但跨國破案的難度懂的都懂,更何況另外一邊顯然背後有人導緻他們的查探都被擋了回來。
說到這裡倒是他那位一畢業就失聯的同期傳回的消息還有些用處,看來對方是去秘密卧底了啊...
“之後我們的查案方向轉變成圍繞你本身開始執行,倒是确實發現了點東西。”
什麼東西?
“他們和霓虹本土的一個大型犯罪組織進行了合作,交易的對象就是你。”
宋安夏默默将奶茶裡的芋泥嚼碎咽下,緩緩打了個問号,她是什麼物品嗎還可以用來交易?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宋家旁支的那群人慣常一副上流做派,自認為可以輕而易舉的操控他人的生死,搞出這樣降智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他們哪來的自信?是她小夏老了,拿不動刀了?
“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打算說出口的“要不搬去和他住”因為對方的回答止住,隻看到對方似乎躍躍欲試一般掏出手機發送信息。
“好久沒見到人搞事了,還有點懷念呢。”
同樣拿出手機聯系人的夏凖微微一愣,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安夏的變化,但大概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事情上如此直觀的感覺到對方的變化。
明明依然是那副笑起來沒心沒肺似乎萬事不愁的樣子,偏生眉眼間帶上了幾分戾氣和果決,倒真的有了幾分上位者的影子,指尖輕點屏幕,交談間似乎就決定了他人的生死。
如此輕描淡寫,如此...
肆意自由。
莫名覺得心頭一動,夏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轉移到松田陣平身上,果不其然看到對方的視線集中在安夏身上,眼底帶着幾分藏得很深的深沉占有和被吸引的光。
果然,他們是一樣的人。
和如有所感的松田陣平對上視線,他揚起手上的奶茶杯微微示意掩蓋住唇角的冷笑。
是敵人啊。
*
我确實很久沒有遇到這麼不自量力的挑釁了。
身為宋财閥的繼承人,哪怕是主動成為實驗體,依然沒有人敢過分的針對我,這是我本身身份帶來的優待。
這份優待有好處也有壞處,好吃暫且不提,壞處卻多得吓人。比如被惡意加量的藥劑,比如讓其他人看不慣且針對的無妄之災。
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的智生。
彼時的他正穿着實驗室裡統一的白色套裝,一頭金燦燦的頭發看起來就像是陽光灑在上面一樣,亮晶晶的,臉上挂着幾分爽朗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煩惱的大金毛。
然後他把被惡意推倒的安夏扶了起來。
“你不是那個大小姐嗎?”
一堆人都在叫她大小姐,帶惡意的,帶讨好的,唯有他話語間更多的是對她在這裡的疑問和平淡。
“請...”
“請?”
他有些疑惑的重複一遍,手上穩穩的扶住她:“是受傷了嗎?下手真黑啊那群人。”
“請放開我。”
微微掙脫對方,我想當時的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否則為什麼智生會一下愣住好像被吓到了一樣呢?
我是宋家的繼承人,我不能把我的狼狽暴露在人前。
“謝謝你,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這是我和智生的第一次交集。
之後的我自然是讓那群閑得蛋疼的小屁孩受到了同等的教訓,再這樣的情況下不想着跑路還想着針對别人,就是閑的。
我叫宋安夏,我特别喜歡錢。
這一點是在抓周宴上發現的,母親說當時宴會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我劃到了自己的領域,之後幾年我也表現出了驚人的商業天賦,被素來忙碌的父親視若珍寶。
這也正常,大家族裡,有價值才有話語權,沒有價值隻能算是閑暇時候養的小寵物。
我很幸運的從小寵物上了談話桌成為了同等價值的人,然後在我身上的實驗逐漸減少,我開始逐漸接手宋家。
但接手的過程并沒有那麼順利,老一輩的人蠢蠢欲動覺得我一個小屁孩看起來身體不好可以輕松拿捏,什麼商業天才,乖乖賺錢當吉祥物不好嗎?
然後我第一次展現了我在家裡人那裡學來的狠辣無情。
和利益無關的,會阻礙到利益的,全部清除。
究竟送了多少人進監獄我已經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宋東夏那個臭小子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跑來别别扭扭的說會一直站在我這邊,然後在走的時候又說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的事情?
哪裡存在不後悔沒有遺憾的人生?
但我還是下意識收斂了,本應該直接奪去性命的争權奪利變成了一場企業内部自查,一時間宋财閥在南韓口碑喜人,股價上漲得跟着她的人都笑開了花。
但這并不代表沒有死亡。
我的二叔算是其中典型,年輕時被我父親壓制,等到年老之後又被我這個愣頭青壓一頭心中難免抑郁。